众仙门世家纷纷望着北渚及他背后的天武宗弟子,魏无羡点头:“过奖。和你比起来我实在差了不少!”接着走到蓝启仁身边,聂怀桑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头:“啊!哈哈哈!抱歉抱歉!”说完迅速跑了过去,江澄瞪他一眼,手指上的紫电光芒暗起。
江澄有他自己的骄傲!
伤口一阵剧痛,蓝启仁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更加虚弱。蓝氏弟子取来治疗药丸给他服下后,坐在地上运功调理。北渚仰头深吸口气,蔑视“想不到四大仙门仙首今日落魄如斯!”魏无羡转动陈情扭头看看身后众人,暗想宗门后人来势凶猛,想来是准备充足。否则不会暴露身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温氏先祖温卯‘衰宗门兴世家’发展至今,宗门必遭受毁灭性打击,如今的仙门百家千疮百孔,宗门趁机回归正合天理命途!只是,仙门百家众人身陷囹圄,失去所有尊严。况且,自己曾是玄门中人,不忍看着仙门百家就此陨落。
嘴角微微一笑,上前:“其实,我有件事始终没想明白。希望北渚宗主能够指点指点。”北渚丝毫不惧他耍花样,他自信自己的修为足可敌场上众人,即便一人挑之。“说来听听。”魏无羡一字一句:“宗门已寂数千载,为何还要卷土重来?那日密林深处本可置我于死地,为何突然手下留情?乱葬岗众多傀儡可是你所为之?”
北渚点头颔首,谈笑自若,处处流露着独有的高贵、风度。聪颖过人却不逞口舌之快。“你说的对!宗门为温卯覆灭,世家大族割据一方!数千年中五大仙门世家对宗门覆灭的缘由进行封锁;随时间推移,世人只知世族,不知宗门!宗门昔日是何等辉煌的存在,这片土地数千年前宗门林立,天才高手层出不穷。不论贵贱贫寒都可以入宗门修习仙术;看看今日的仙门百家,见事不明,遇事不决,随波逐流,自欺欺人,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仙术神通几近失传没落!贫苦人家地孩子想要修习仙术就得除却自家名姓,改换门庭方可。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外门而矣,根本无缘触及高深法术。为什么宗门要卷土重来,因为世间需要宗门的存在。”
“密林深处手下留情刚才已经说过,你颇具诡道天赋,,无师自通,以阴铁制出阴虎符难能可贵。若你这样的人我都诛杀,宗门与世家还有何区别。至于傀儡嘛,可以理解失我弄出来的!你肯定很疑惑,阴虎符已毁!我怎么可能有此能耐,即使我的修为很高。但是,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可称作诡道奇才,要说魔道祖师却还不够格!”
聂怀桑打开扇子遮掩“这也太玄呼了吧!宗门那么强大还会覆灭?”江澄摇头提醒他不要再继续往下说,北渚到没有发难,盯着他说:“你说的很对,宗门产生分岐与矛盾。才会被人趁虚而入。”魏无羡思绪豁然开朗许多,半跪在蓝启仁跟前“蓝老先生有何看法?”蓝启仁缓缓睁开眼睛,愧疚:“宗门覆灭,的确与仙门百家有极大关联!仙门百家做法或许是做的过激。”聂怀桑不解地问道,“蓝老先生,是怎么个过激法?”
北渚冷笑着看向蓝启仁,显然他知道答案,而且这个答案并不怎么上得了台面。蓝启仁想了想,叹息:“天意啊!天意啊!”顿道:“宗门衰败后,温氏仙祖温卯率领当时大小世家大族,对宗门残余势力进行夜以继日的围杀追剿。一直把他们追杀至极北的远古荒山中,并立下结界,阻拦他们重回中原,荼毒仙门百家!”
聂怀桑浑身哆嗦,被吓的不轻;连连摇头,“蓝,蓝老先生您没记错?仙门百家怎么可能如此行事。”一旁的彭城梁氏宗主脸色铁青,信口胡诌“蓝老先生上了年纪,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吗?我们仙门百家历来锄奸扶弱,卫天下之正道;如何可能像你口中那般卑鄙无耻龌龊。”姚宗主艰难地走过来数落,意图维护玄门声威,“对啊!蓝老先生您德高望重,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老眼昏花!”北渚看不下去,咳嗽两声,“我想除了四大仙门外,你们这些杂毛知道什么!不过人云亦云,兰陵金氏、清河聂氏、云梦江氏现任家主尚且不知,你俩不要在这里演戏,是与不是你俩分辨不出来吗?”北渚语气严厉,一点不退让。
蓝启仁低头叹气,众多世家弟子面面相觑,思考北渚说的话及蓝启仁他们说的。这一切如梦似幻,来的太过唐突,令人措手不及。一些改姓弟子不禁动摇心念,想凭外门弟子身份拼条出路无异痴人说梦,天方夜谭。宗门虽亡,今又重现,未尝不是一条新出路。往年魏无羡创诡道一途,受尽万人唾弃,落个身败名裂下场,可悲,可叹!内心挣扎仿徨,这路该怎么走,道该怎么修成了每个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命运之问,犹如诅咒相随。
魏无羡凝神静心,“不论你说我是诡道奇才也好,诡道庸才也罢。这些虚名套话都无足轻重,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今日你来乱葬岗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明人不说暗话,直说吧!”北渚拔出仙剑望着说:“今日本打算杀尽在场之人,为宗门覆灭之人讨个说法。后面你来了,经过刚才这番说辞;我便给你们些时间准备和考虑,是战是降,你们可以好好想个透彻!宗门万千,天武宗先行回归,接下来即是当初的各大宗门。仙门百家的时代已经落幕,在这期间,宗门会依次拜访!”
江澄冷哼道:“这是宣战吗?”
北渚沉默不语地看向他,“算是吧!”
魏无羡备感无奈,心想蓝湛何时回来?仙门百家已乱。于是坦然“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吧!”北渚点点头,补充:“但是,你们的时间不会太宽裕!”“宗主,您真的让他们下山吗?”北渚注视天空,“安琦,不用担心。除灭玄门世家的时候未到,表面上看玄门世家摇摇欲坠体无完肤,实则因为有魏无羡、江澄、姑苏清河这些传承已远的仙门大族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今日若当真一战,胜负其实未知。”
安琦拱手而降,“是,宗主。”接着两名黑袍人使用传送符来到乱葬岗。恭敬地站在北渚身旁,胆怯:“请宗主责罚,岐山不夜天城之行只带回了温若寒。”北渚看了眼魏无羡渗出杀意,吓得二人立马下跪;“离乾、离巽听令,给我抓住魏无羡。”
魏无羡大惊失色,立即喊道:“江澄,快带他们下山。”江澄那肯听他的,“我是家主!”接着三毒出鞘,“敢动魏无羡,先问问三毒是否同意。”梁有时、姚宗主之流见情况不妙,煽动众人先行撤出乱葬岗,扬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存实力,好重新杀回来。眨眼工夫仙门百家弟子已走了大半,连蓝启仁老先生的招呼都不好使。
没有金丹,魏无羡依旧非泛泛之辈。轻而易举地抗下二人凌厉的攻势,又有江澄从旁协助,显得极为轻松。聂怀桑扶起蓝启仁站到一旁。聂羽护在他前面,“宗主,我保护你先下山。”聂怀桑摇头“聂羽,你先带清河子弟下山等我,不要留在这里。下山后立即传信给聂叔、聂惊鸿做好清河防务,凡外面来的生面孔修士,一律先控制住他们!”聂羽失神一会儿,拱手:“是,宗主。宗主保重!”
蓝启仁惊叹之余,重新审时度势聂怀桑。暗叹聂怀桑心思缜密,所虑甚多,做事滴水不漏。如此智计难怪金光瑶会栽在他手上。
兰陵金氏金凌刚刚继位,并没有亲自前来。派来的弟子不过凑数!因此也跟着下了山,姑苏蓝氏含光君带着蓝景仪等去了西南地区,蓝曦臣闭关,实力大打折扣。这次乱葬岗之行宗门大占上风。蓝启仁见此情景口吐鲜血,念道:“仙门百家亡于此啊!”不禁捶胸顿足。
鬼笛声响,死尸听令。离乾、离巽虽是一流高手,渐渐被魏无羡、江澄压了下去。安琦问道:“宗主,我去帮帮他俩。”北渚余光扫视慌乱的世家子弟,不在意:“不用!我只是想看看这二人的实力,传言属实与否。目的已经达到,等其他宗门来了再说,事情都让我们做完,他们坐享其成?”
安琦退回原位,北渚年龄不大,气势过人。是宗门千百年才出现的奇人,修尽天武宗道术,境界高深,胸有丘壑,剑术通神,身负复兴宗门之责。看见魏无羡似乎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再转眼望着聂怀桑,嘟囔:“一问三不知!穿上长袍配上长刀不像太子,看来传言不可尽信。”不过又疑惑这样一个人又将仙门百家玩弄于鼓掌,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面善心黑的敛芳尊!他的能力真是表面这样吗?
激斗良久,魏婴难受:“哼!温宁没在。否则你俩早完咯!”他们在不夜天城炽炎谷里见识过鬼将军的实力,不由心头一颤,怯懦半分。魏无羡笑道:“你俩害怕了?”然后指尖虚指半空,画出两道红符;江澄用力举剑斩下,伴随声声巨响,地面凹陷数十米,无数符意剑气飘散,白烟升起。北渚叫住离乾、离巽,“够了,回来。夷陵老祖果然有些本事,若有缘不妨来长川天武宗一叙!告辞了!”天武宗众人御剑离开,聂怀桑半悬挂的心得以放下,吐口浊气“终于,终于安全啦!”
谁料天空中传来一句话,叫人站立难安。“四大仙门世家驻地,在下已派弟子前去问候!咱们改日再清算宗门之账,聂宗主当世高人,北渚佩服。”聂怀桑四处张望,抬头战战兢兢:“别别别!不敢不敢。”魏无羡思绪万千,驱使一个傀儡悄悄来到聂怀桑背后,想试探试探虚实。聂怀桑感觉不对,回头一看直接昏了过去。江澄骂道:“魏无羡,你太过分了”!
蓝启仁瞪着他怒道:“胡闹!还不够乱吗?”
离开乱葬岗,谷底发出万鬼咆哮,吼声无数。黑雾中闪烁万丈幽暗光芒。夷陵镇上,一众仙门世家进行休整,择日返回驻地!一个传言迅速飞至,“宗门回归,世家亡败!贫贱崛起,贵族没落。”
聂怀桑醒后怔怔地对身边的聂氏弟子,“傀儡,快杀傀儡。”聂羽宽慰:“宗主,这里没有傀儡。放心,有我在不会有傀儡伤害您的。”聂怀桑扯住被子缩在床上角落,浑身发抖,口口齿不清。魏无羡在门外轻轻咳嗽,进来浅笑一会儿,十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真不知道聂宗主胆量这么小!抱歉。”爬到他身旁附耳说:“不知道,你策划复仇时的胆量如何。聂怀桑!”
聂怀桑大叫一声,跳下床指责道:“魏兄,你怎么又吓我!”聂羽看不过,上前行礼:“魏前辈,我家家主一向拿您当好朋友,您屡次三番戏弄,不怕让人笑话吗?”魏无羡挠起耳朵,默不作声。
“不好啦!不好啦!魏前辈,您快来前厅看看,我们宗主快和彭城梁氏家主打起来了。”一个江氏弟子匆忙跑来说道。魏婴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问发生了什么事?江氏弟子回答梁宗主从乱葬岗回来开始便到处说宗门归来,世家气数已尽!不如改换门庭,另投在宗门修炼。今日之祸与,与;魏婴淡淡:“与什么,直接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他哽咽害怕,目光躲闪:“与夷陵老祖有莫大关系!您与宗门勾结,要覆灭世家大族。宗主听不下去,便和他争执!谁知洛阳王氏、东平蔡氏、慈安赵氏等等小世族跟着起哄。宗主快要失控了!”
魏无羡眉头紧皱,“这事可麻烦了!这些小世族十足的墙头草,眼下宗门势大,世族运衰。拿我为由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先去看看!”聂怀桑慌忙“不好,要出事了!你出去等我。”换好衣服,聂怀桑也跟着去了前厅,情况复杂程度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双方大吵难停,蓝启仁在疗伤,无人居中调济。江澄一直强压心中怒火,魏无羡到来让事情更加不可收拾。有一众小世族支持梁有时,气焰嚣张,休整好即投奔宗门,讨个锦绣前程;将来弘扬正道之际,定将妖邪之辈挫骨扬灰,让光明长存世间!没有黑暗栖息之地。
江澄闻言,重重一鞭抽打在梁氏宗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