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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约战

天明拂晓,狂风未止。城隍庙本已四面透风,更添雨水浸湿,风刮进去不免令人打起寒颤!魏无羡望向庙外没有一个人影,又想想这不同寻常的天气;明明七月时令,却不热上少许,反倒有严冬降临之意。欧阳子真流起鼻涕,嗓子渐渐沙哑:“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染了风寒。”蓝景仪瞥他一眼,侃侃:“你这身子也太弱了!”蓝湛走出破庙,站在街道上左右探望。

魏无羡跟了上去,“蓝湛,你发现了什么?”蓝湛若有所思:“半月前我们来到蜀中,所见景象和今日一样!白天人少,晚上没有。而且,这里晚上除了别离居外很难见到第二处点灯的。”听到这样奇怪的话,魏婴瞬间正经不已,蓝湛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是知道的。“只有别离居可以点灯!这样的风俗真是少见,果然世间无奇不有!”含光君摇头,“这件事另有原因,我一定要去弄个清楚。”“那我留下陪你一起去!别忘了,咱俩联手可是所向披靡的哟!”

含光君淡淡一笑,魏婴也跟着笑了。伸一个懒腰,深深吸一口早晨的空气,享受生命独有的美丽。蓝景仪迅速跑出来慌张:“含光君、魏前辈,不好啦!欧阳无故昏了过去,脸色苍白,蜷缩成一团。”魏婴挑逗:“不会拿我们开心吧!景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含光君眼神庄重,“不会,他一向至诚。”魏婴摊手“好吧!我们去看看。”

二人站在一旁打量一会,蓝湛蹲下来把脉研究是何原因。少顷,脸色忽白忽青,旁边的姑苏弟子和魏婴紧张地询问情况,蓝湛失神般站起来,身体微倾,忐忑:“中毒!而且是种很厉害的毒。他的灵力正在慢慢流失。”

“灵力消散。”魏无羡震惊道。蓝景仪蹲下握住他的手,“这怎么可能,几个时辰前都好好的。”顾看破庙内蜡烛摇曳的火苗,和一股微弱的气味,魏无羡大声说道:“蓝湛,你们快自封灵脉。”马上以指力熄灭庙内四五根蜡烛。蓝湛自不生疑,封住了灵脉,又吩咐道:“此处诡异,先把他背到外面去。”又问魏婴是如何发觉蜡烛里的异状。

魏婴摇头耸了耸肩,解释“其实,我并不知道蜡烛有问题。只是一个测试,光靠蜡烛是远远不够的。试想偌大蜀中城晚上为何只有唐府可以燃蜡烛照明,仔细想想,不难明白其中问题所在。一旦引燃蜡烛,必然会与空气里某种特殊气体结合,对修士产生影响,无色无味,防不胜防。常人若中此毒,发现时应该已成了废人。所以夜晚的蜀中城通常是黑暗与寂静的。至于别离居为何无事,八成是找到了规避办法。眼下我们孤军深入,一定要四处小心,唐决带着唐氏子弟藏身城里,肯定在等宗门和其余世族的人前来!”

“要阻止宗门回归。”蓝湛慷慨道。

“阻止不了!宗门回归是大势所趋。我隐隐觉得宗门背后有一个极强的存在,他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像神明一般时刻注视我们的活动。”

“宗门归来,天下大乱,恶战难免,,生灵涂炭。”魏婴浅浅而笑,对蓝湛说:“何必如此悲悯天下!早前我亦如此,直到经历这么多事情,我才渐渐明白,你拼死拼活去守护的,于大多数眼里可有可无!何谈苍生安宁?好比虫子已经把臭水沟当作了家,你想给他一个更好环境,只会遭到他的谩骂、嘲笑。”含光君低头不语,一会儿道:“魏婴,不可失了心智!锄奸扶弱不是我们当初在云深不知处立下的誓言吗?”

魏无羡捧腹大笑,恢复古灵精怪的语气,“嗨!刚才我讲的笑话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到了。”含光君未作定否,“呵哈哈哈!含光君还是含光君。我怎么可能忘了当初在云深不知处立下的誓言!我魏无羡即使粉身碎骨也会为维护正道苍生拼尽最后一点心力,至死不渝,至死方休!”含光君听到至死不渝、至死方休八个字时,截住他说:“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魏无羡看向庙外仍下着雨,“走了,找个没问题的地方休息。”二人出了破庙,大街上没有行人,但是安静,连炊烟都很少。蓝景仪背着欧阳子真问道:“魏前辈,我们这是去哪儿?”魏婴抽出撇在腰间的陈情,捉弄含光君:“蓝湛抹额歪了!我给你扶正。”含光君眉梢上扬,“不要再胡闹,快拿个主意。”“好吧!咱们先出蜀中城,在城外找个天为背,地为床的地方住两日。”

一路出了蜀中城,天已经大亮。街上仍然难见一个过往行人,蓝景仪边走边看,心里怪渗人的。明明是一座人间之城,却无半点烟火气息。魏婴越看越疑惑,脸色阴霾重重,没个尽头。含光君一路片字未吐,眼神中在揣测此事缘由。刚到城门大雾渐起,顷刻而已,城外看不到一米以外事物,魏无羡冷笑:“这雾来的可真巧。”

含光君明白他的话意,冲他甜甜一笑,暗自解开自封灵脉。“这会儿雾大,都手牵手着走,彼此好照应。”在城郊乱窜一两个时辰,多少有些倦意。蓝景仪气喘吁吁地把欧阳子真放在路上,不顾他的感受,双手插着腰弯起身子,喘着大口粗气。嘴里念道:“欧阳,你真够沉的!那天有机会得还我啊!”

蓝氏弟子递来水壶:“景仪,喝点水。”接过水壶看了眼,“算你厉害,先给你喝!”喂欧阳喝过水,他才喝上小口。“含光君,四周雾气实在太大,我们还要走多久。”蓝湛看了眼魏婴,他正盯着手中的风邪盘愁眉苦脸,嘟囔着嘴,“蓝湛,这地方磁场不对,辨别不了方向。”

含光君嗯一声,答应道:“无事。”

“我,我真走不动了。”蓝景仪坐到路上趴在欧阳子真身上。魏婴彬彬有礼:“含光君。这里应该离蜀中有一段距离,就在此地如何?在路的两边搭上帐篷!”含光君点头:“都听你的,只是湿气甚重。”他看着欧阳子真又看向其他姑苏弟子。“你的身体受的住吗?没有灵力护体!”魏婴倚在他的肩膀:“含光君关心我!没事的,没有灵力,有怨气也是一样。”

“魏婴,答应我,以后除非万分危极情况;否则不要随意用怨煞之力,你虽可以操控,却极耗损心性。” 魏无羡徘徊在他左右,不情愿:“蓝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难了!”蓝湛抓住他的手腕,“有我在,无人可伤你一分。”“谢谢你!蓝湛。你保护了我许久,我同样希望独自面对风雨,护你一生周全。”

别离居。唐决率众人回来,气急败坏,咒骂:“该死的魏无羡,不报此仇我枉为唐家之主。”唐点站在一旁阴阳怪气:“连银魔都死了!还。”唐决提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天:“哼!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别忘了我才是唐家家主!不是你!”有弟子快步跑来,“禀告宗主,金殿门门主贾坠率门徒前来助阵,已在别离居外等候。”唐决立马转怒为喜 大声:“来了!来了!来了!快请,快请。不不不,我要亲自去迎接。”唐点扭头冷哼,满眼不屑,暗暗道:“宗门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衰败告场!”

一改往日高高在上姿态,唐决大步出前,笑语盈盈拱手弯腰,“呵哈哈哈!贾门主远来,未有远迎;万望恕罪!”贾坠身着黑色长袍,手持一柄黑色仙剑,率弟子二三十人,大都气度不凡;放在仙门百家里不知出色多少倍!“无妨。得知别离居及蜀中惨案,星夜赶来,最终晚了一步。让唐宗主受惊!不好意思。”唐决推手自嘲:“哪里!哪里!只怪鄙人学艺不精,丢了颜面。”贾坠顺着他的意思接道:“的确。别离居唐氏资质如此,无可厚非。”唐点凝视他一眼,站出来道:“这么说,金殿门一定很了不起咯。”贾坠沉默不语。

“自然比你们这些仙门世族高明许多。”一弟子嚣张跋扈道。

唐点望着他行礼:“未请教门主,这位高足大名。”抬手指着。

贾坠转身看他一眼,装作责骂:“端儿,不可无礼。赶紧向唐先生道歉。”唐点呻吟一声,挥手道:“不必了,我可不敢,也受不起。”

无端背负仙剑,约有二十来岁样子,相貌俊秀。抱拳:“刚才有口无心,请唐先生原谅!”唐决呵斥:“唐点,你安的什么心,是要毁灭蜀中唐氏吗?”唐点轻声细语“大哥。”唐点从未感受到这么巨大的压力,那种力量从天上落下,狠狠地把人压在地上不能反抗,静静等待宰杀的厄运降临!

贾坠随意:“不用了,唐宗主。”唐决眼眸暗闭,暗道成大事者当绝情忘义,迟早要把宗门踩在脚下。于是狠下心来反手一掌将唐点重伤在地。“唐某管教无方,令门主笑话了。”无端狞笑道“下次管束好些,下次我们出手给你管教可不会这样了!”唐决吓得额头直冒冷汗,擦擦汗水奉承道:“是是是!门主请,我们里面说话。”

几个唐氏弟子跑过去搀扶唐点,道:“二爷,您何必争哪口气了!”唐点拭去嘴角血渍,“扶我回房,往后四五日做什么事都不要来烦我。我要养伤!”

大厅内由于昨夜打斗,还在收拾被打坏的东西。唐决见状做出请的手势,道:“门主,这里还没清扫干净,我们到书房落座。”贾坠瞥视屋内场景,更加轻蔑:“唐宗主,你未免太狼狈不堪!”唐决强忍无名之火,浅笑:“学艺不精,怪不得旁人。”无端拍着他的肩膀:“不如投入我们金殿门重新修炼。有个十年八年,即可回来一雪前耻。”唐决面不改色,依旧笑脸相迎,“在下资质极差,只怕辱没金殿门名声!”

贾坠翻起白眼,摇摇头,暗道朽木不可雕也!至书房几人一一落座,唐决吩咐下人端来茶水果盘等等。其余弟子去打扫大厅和其他地方。

啜上一小口,贾坠先说道:“哈哈,好茶。唐宗主您是我们宗门的朋友,放心,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北渚大人交代过,少昊宗、官子宗、玉剑坛三宗均在赶来蜀中路上,不出意外今晚必到。” 唐决惊不住大喜,站起身来拱手作揖,“还是北渚先生想的周到。在下佩服!” 贾坠称赞:“呵哈哈。北渚大人是宗门千年未出之英才,道术仙诀,剑法玄妙,皆可通神!当世无人能出其右,这也是此次宗门回归的最大倚仗!”

唐决点头不敢置疑,又讲述了昨夜悲惨经历;魏无羡如何恐怖了得,不由心有余悸。贾坠风轻云淡,内心未激起丁点波澜;在他看来不过井底之蛙,不足为虑!宗门毕竟传承久远,流传下的道术法经惊世骇俗,威力绝伦。他自信能敌过传言里的夷陵老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城外雾气愈加浓烈,没有消散。欧阳子真情况进一步恶化,引起魏婴重视,去看过后半响没说出话来。蓝湛过去问怎么了,他没有说一个字。面色愁杂!转身对欧阳掷去一道黄色符箓,奏响陈情召来怨气护住心脉。缓缓跟蓝湛讲:“蓝湛,事情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可怕!他的灵力不止在消散,而且,脉搏越来越弱。”含光君眉头皱紧,“为何?”

魏婴仰头叹息,“中毒,准确地说是中了一种比较古老禁制。”含光君握紧仙剑,“我们该怎么做。”“找到宗门之人,或许有一线生机!”魏无羡断续道。“好!”蓝湛斩钉截铁道。接着又说“让他们在这里,我们两人去蜀中城。”魏婴深情地注视他说,“进蜀中城凶险莫测,如果我没猜错,此刻已有宗门抵达别离居下午晚上会更多;还有世族之人,免不了大打出手!”

“无妨!”

二人相视而笑,颇有高山流水之意!魏婴答道:“好!等会我们去会会宗门与世族,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可惜没了阴虎符,否则。”蓝湛昂首挺胸:“没有阴虎符夷陵老祖依旧是夷陵老祖。”过一会儿,魏婴担忧:“宗门实力未知,天武宗足以比肩当年的岐山温氏,其他的不会弱上太多。何况宗门手中握着不少绝代高深的道法仙术!这些是宗门比不了的。”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别这么悲观嘛,蓝湛。有我在呢,不会有人欺负你的。”魏无羡转动手中陈情,衣袂飘飘,嘴角泛起一丝妖艳诱人笑容。风中谁能记得往日誓言?英雄会老,誓言会空;所有事物终随时间物是人非!成为天地间洒落的风景!我们不能留恋,不能记录,不能停留。声声叹息,声声感慨化作对生命曾经的缅怀!

(今天看着路边的银杏树树叶掉的所剩无几,才偶然发觉秋天已经来了。而且是深秋!冷风夹杂细雨,怎一个冷字能够说尽。记得去年我刚来时的迷茫,现在依旧。也许真的很可笑吧!马上是2021年了,该离开了这个地方,你好——明天的我!故无情20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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