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红外全息影视,进入战斗戒备。”田横海不动声色地低声下令。
高张二人分开身形,在背向田横海身后二米处一蹲一站,开始向外观察。
远处北风堡建设工地灯火通明,大型机械运作的轰鸣声不时传来,无形中给人以莫大安全感。
三人所处位置距离基地不过三公里左右,高张二人有些不解,按理说,各种固定侦察设施和轮批出巡的蜂鸟无人机加上定期巡逻的警卫队,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早就该收到自动警报。
为何军团长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莫非提醒我们时刻提高警惕,不要松懈?
二人不知道的是,在这里每隔五百米还有一个地堡式固定潜伏哨。
“S52一切正常。”
“S54一切正常。”
田横海暗中发出哨卡汇报指令,耳中没有传来距离他最近的S53点回报。
他目光投向右前方谷口阴影处,S53点就在那里。
“命令侦察一连立刻集结,三分钟内赶到S53点,我在该点50米处待援。”田横海毫不犹豫地对作战处下达命令。
不久,一道烟尘长龙从基地滚滚而来,此前已有三架微型蜂鸟无人侦察机先行奔赴目标,投放电子干扰,遮蔽战场。
运兵装甲车并没有停下,直接绕过三人,分兵两路包抄目标,近前三十米停车,卸下部分作战小队,再度分散成五个方向前进。
最后抵达的指挥车停在田横海身前,一个眉宇疏阔,线条硬朗的中年汉子从车上跳下,快步赶到近前敬礼。
“侦察一连历战奉命率部到达指定位置,前期初步侦察未发现可疑机械设备,未发现热源生命体。”
“S53潜伏哨失联,立刻展开救援,调查情况。”
等田横海来到已被打开的潜伏哨时,里面的两名战士已经失去生命。随着战士们的到来,他已经察觉不到那种被暗中窥视的危机感,这说明危险已经暂时解除。
“现场没有剧烈挣扎痕迹,两名战士应该是同时遭到攻击,死者全身失血,无明显伤口,无法判断死亡时间,初步怀疑遭受不明生物攻击。”
“通知所有潜伏哨撤离,加装监视探头。”田横海无法漠视士兵遭受生命威胁。
看不见的危险永远是致命威胁,在查清原因之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止损,以免引起更大范围恐慌。
“妈,我回来啦。饭做好没有?你的宝贝女儿就要饿死了。”谢小腰下班回到家,闻到厨房传来阵阵香气,开始大声吵嚷。
“离饿死还有多长时间啊?”从厨房里传来老妈的回应。
“快、快,就,就剩一分钟。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了。”谢小腰开始夸张的表演。
“我爸晚饭又不回来吃啊?”等坐上饭桌,母女俩开始进入日常八卦模式,互相交换起每日新闻。
谢小腰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讲述今日见闻。
“他就拿手这么噌、噌、噌一比划,那狗子头发就没了。”
“你待会儿说,我去找纸笔,把佛子传的真言写下来,你看对不对,这可不敢错一个字的。”
“什么佛子嘛,你好歹也是个医生,受过高等教育的,佛又不结婚,哪来的儿子?”
“佛的种子,不就是佛子。你说过的,他告诉你们要在这世间成佛,现在不是佛子是什么?”
“你还真信啊?”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你为什么非要怀疑?信基督教的还那么多人呢,佛教传承三千年,都快灭绝了,就突然出来一个神奇传人。那耶稣当年不也是一个人立教?怎么知道就不是一个神话的开始?”
“宗教都是骗人的啊。”
“你说得很对,以后不要再说了。我只知道几千年下来王朝更迭无数,宗教香火不绝是个事实。”
谢母没理会小腰,端端正正记录下我心近佛,悟能般若八个字。
八戒正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难以自拔,还有什么比刷题更快乐的?
一条陌生的因果线扎入他的识海,涓涓滴滴的信仰微光随之而来,汇入稀薄渺小的灵神。
自来水?
八戒积聚所有的念力驱动灵神撞向新的因果线,一股波动用难以察觉的频率溯流而上。这是他的赐福和回应,先来的理应获得奖励。
谢小腰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妈念诵真言。
没过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
“妈,妈,妈,你,你成发师了?你做啥了都?”
普通人的头发是完全无知无识的装饰品。而发师能像驱使手足一样让发丝随心而动,能力越高强的发师越能表现出对头发的更精细操控。
谢小腰看着她妈头发摆脱束缚自由舞动,分明是发力初成的现象。
“可别往外说去,我这么大岁数可不想当什么发师,就想安安稳稳守着你们爷俩过日子。”
“可是你怎么做到的啊?”
“我刚才就是在念诵真言的时候想到头发好几天没洗,会不会对佛子不太尊重。”
谢小腰开始着了魔一样大声朗诵真言,就连天天吃素的四十字真言都反复了几十遍,依然没发现任何变化,直到把自己累得昏睡过去。
“原则哥哥,我好累啊。”早上醒来的谢小腰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原则,想问问他有没有诚心念诵真言。
“还没呢,我想先做好跟道门达成默契的事情,一直在准备材料做应对预案。”
“哎你说这咋回事呢?我妈都能念出效果,为啥我就不行?”
“我倒是想起一句词:知道秋来,不见秋来处,秋又欲归天又暮。”
“啥意思啊?我好笨的,听不懂哦。”
“嗯,十人比赛九人输,就当是这个道理吧。”
“你是说我没比过我妈呗。”
“这可是你说的。”
“那我怎么办嘛?原哥哥,你不会想让我谋杀亲妈吧。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谢小腰开始胡搅蛮缠,她就喜欢跟原则扯淡。
原则的头像立刻黯淡下去,这丫头废话说起来没完,再见。
早起面色卷轻霜,呵手试棍长。
都怨自取烦恼,须打你,一腚伤。
思贤愚,惜时光,费思量。
欲语还休,愤怒满腔,空断劳肠。
教过悟空后,史大路俨然已成为词坛新秀。
不填诗作词该何以排解心中块垒?
不诉诸文字又如何掩饰目中绝望?
昨夜他还一直在揣摩八戒的动机,就这么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自己教就是,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为何非要许诺自己天大好处?
甚至用上激将言语:学不会,就是自己怕输不肯用心教。
他悟了。
棍子都打断三根,一套呼吸法,悟空永远只记得最后学的一式。
世界上有人愁闷,有人欢喜。
年局长心情不错,将八戒送到办公楼,看到只有原则和谢小腰在,他就很满意。于是匆匆忙忙的办公去了。
飞行器这玩意太有排面,以至于他的外协公事越来越多。
年局走了后,原则跟八戒打声招呼也随即离开,有些事情是不能借助通讯工具沟通的,得面谈。
整栋大楼就剩下八戒和谢小腰俩人。
谢小腰马上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架势,开始通过大段大段的抒情把自己刻画成一个不眠不休不辞辛劳追求真理的坚强少女,奈何只得到一个她爱真理,真理却不爱她的凄婉结局。
“我对所有世人敞开心扉,信服我的自然可以构筑通道,获得自己需要的智慧。你要的只取决于你,我就在这里,你不能专心专注的求取,我又如何给你?”
“悟空只想我醒来,我听到了,自然醒来。”
“你母亲敬服于我,出于虔敬之心,担忧头发不洁,心动念生,产生发力也是自己念力所致。”
“你要的又是什么呢?”
“识海深深处,唤起玄鹤飞舞。十里松声,几许潮怒,不如折琴听瀑。”
原则的事情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但顺利的原因却不是他所想象的利益交换。
壑松道长看到他像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骨子里都透着真诚。
等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刚要谈及补偿方案。便被老道长举掌制止。
“我道门允了此事,原兄弟莫要再说,否则便是羞辱我道家。”
原则被壑松真人的光风霁月感动的难以言表,说辞白准备了。
“原兄弟不必谢我,倒是我道门该感谢于你。佛道本是一家,红花绿叶当然应该相互扶持。”
“原兄弟,我道门擅推吉凶,你是个有大福缘的人,护持佛子,功德无量,遇事必能逢凶化吉。”
“原兄弟,佛子年幼,护法金刚未曾现世。世道险恶,我道门已派高手暗中保护,还望禀明佛子,以全两教情谊。”
原则口中感谢,心中感慨。
此前又不是没见过壑松真人,那时对方礼貌中透露着淡淡疏离,又哪似今日热情如火?
这其中的缘由,与自己是毫无相关的。
这就起码说明一件事,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除非是你爸爸。
原则回到单位时,大吃一惊。
谢小腰身边嫩紫轻红,间斗异芳,整个人都被鲜花簇拥起来?
“你搞什么名堂?要驾鹤西游?”
“原则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