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昨晚我在灵境平台刷到一个叫佛女散花的直播间,挺有意思的。”
“不外是搔首弄姿,能有啥意思,我都审美疲劳了。”
“这个不一样,是表演魔术的。”
“好复古的概念。这我得瞅瞅去,怎么找啊?”
“你搜索ID奇奇怪怪花仙仙就行,记得点下催播。”
谢小腰火了,起码她自己这么认为。
偶尔开直播的她,粉丝数也就几十个,炫耀新技能让她一夜成名,直播间涌入一万多人,粉丝数量暴增七千还在持续增加中。
平台给她的打赏分成三千多,相当于一周工资了。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不到半小时她就觉得头晕目眩,难以为继,只能草草下播。
而早上醒来发现昨晚当作直播道具的家中绿植也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萎靡。
“你学过的知识一定挺下饭的。”八戒无奈地把谢小腰带到顶楼阳台现场教学。
“你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同。”
细心的谢小腰发现原来的环境本是生机盎然,杂草丛生,他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消灭。现在只剩下她昨天催生的野花还娇艳欲滴,其余的植物全部衰败枯萎。
“没有什么能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些东西。如果多了必然对应其他地方的短少。你用念力刺激野花生长,只是激发它本能,掠夺周边植物生机和养分来成就,这就是平衡。也叫等量交换,这个量不是数量,而是能量。”
“它生长的越快,需要你提供的念力越多,念力是你最纯粹的精神力,来源于你生命力的本质,如果无限透支,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安排后事了。”
谢小腰吓得小脸煞白,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我还能活多久?我不想死啊。”
“紧张什么?休息好自然会缓慢恢复。我只是提醒你精神能承载的念力有限,强行汲取会伤及根本,你又不知道如何强行转化,感觉疲惫时停下就好。”
“那我该怎么让精神更强大?”
“去爬山吧。城郊我下来的那座小山,以前悟空天天送饭的地方,山脚挂着个牌子:方寸山。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妙趣无穷。”
谢小腰疑惑的看着长相天真无邪的八戒,深深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龌龊。
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生。
每个人都在独自思想,独自经历,没有别人可以替代的喜怒哀乐。
人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劳作,一起学习,一起承担某个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事情所引发的变化。
但发起思考的主体,始终是独立的自我意识。
人们的需求,无论是生理、安全、社交、尊重还是自我实现,立场永远坚定不移的以自己为出发点。
需求理论将人类的欲望阶梯状由低到高排列,在一个低级阶段得到一定满足后才能激发对下一阶段的追求。
同样是人,需求各异。
有着相同需求的人,彼此认知,才会结成团体,形成更强大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需求。
战争满足的是什么需求?
对战争的每一个参与者而言,满足未曾得见之前,首先就会破坏掉对生存和安全的需求。
人们唯一能拿到桌面且总是拿到桌面来指责对方的永远是为了抢夺某个不应当属于他的经济利益,似乎非如此不足以证明自己对经济政治本质认识的深刻,不足以证实对手的邪恶。
对战争发起人而言,是他的生活困顿潦倒,生存难以为继了么?
不是。
自我实现,满足自我需求才是生命之火。
无论多么伟大光明正义的道理都不足以发动一场战争或应对一场战争并取得永远胜利。
战争是对战双方两个群体的共识。
过程往往比结果更有意义。
“我对现在各地共济会的主要领导者感到失望,几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的苟且,用所谓和解共存掩盖内心挥之不去的怯懦。即使曾经扶持缔造阿丑锐克这样强大的国家最终还不是被弃如敝履?”
“为何不敢正大光明的为撒旦正名?将他的自由平等公诸于世?像阴沟里的耗子一样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怎么配与他在同一面旗帜下并肩作战。”
“追求真相就要勇敢地击倒诋毁诽谤,我们应该明确的告诉受蒙蔽的世人,撒旦不是邪恶的代名词,而是无畏的普罗米修斯。他过去未曾,现在和将来也永远不会被上帝毁灭,主宰绝非独一无二。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慷慨激昂的演讲,目的当然是为点燃听众心中被掩埋深藏的生命之火,达成共识,汇聚冲天烈焰。
这样的演讲从来不会面对少数几个手执权柄的大人物。
因为任何一个演说者都清楚,不具备同等实力的情况下,这些掌权者不会拿出丁点耐心和时间为你浪费。
除非更多的普通人,实际执行者受到影响。
正是因此,这段视频才得以被北美共济会各地尊主在年度例行会议上观赏。
“激进的年轻人总会是带来麻烦的不安定因素。据可靠消息枢机主教中有人成为神谕者。无论牧羊还是牧民都会用到鞭子,我不希望圣殿骑士团这条鞭子在百忙之中还得来抽打我们一下。你们怎么看?”低沉的话语发自会议主持人隐藏于深遮面庞的帷袍下。
“他叫里奥,维吉尼亚州约克镇会所守门人。因祖上有殊勋,世袭此职。接任前曾参军,军事技能娴熟,有战功。退役后曾为黑水保安公司雇佣军,活动于东南亚地区三年。几百年家族传承忠诚性毋庸置疑,还望会长手下留情。”
“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惹出祸事,自己一死了之,却得我们这些人不停地给他们擦屁股,还等别人杀么?那要家法有何用?我建议杀一儆百。”
“只是些空谈,未必会惊动圣殿骑士,即使官方惩戒也罪不至死,我建议剥夺职务,训诫其家族,另行推荐人选接任该地守门人。”
在与会尊主轮流发表意见后,最先发起讨论的主持人作出最后决定。
“责令维吉尼亚州会长派出一级督导带回里奥,打入地下角斗场磨砺心性。空缺的守门人职务暂由当地执事兼任。”
一言而决他人命运,谈笑间令天下风云变色本就是大人物应有的权柄。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考量,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算计,这世间的尔虞我诈无非种种。
“里奥,算算日子,上面的决定应该已经作出,也许明天你就要死了,没必要这么拼命训练吧。不如同我喝上一杯,纵情享受一番这俗世声色也算留个最后纪念。”一个斜倚在沙发上胖子端起一杯酒。
在他对面的健身器械中,汗流浃背地重复力量训练的年轻人正是里奥。
身高约190公分,远看略显削瘦,近看却是雄健有力,只穿着一条短裤的他将全身棱角分明的肌肉显露无遗,光滑紧绷的皮肤下充斥着肉眼可见的爆发力。
“每个人都会死的,威廉。不能在死前看清真实的世界,才是悲哀。”
“你就是个疯子,挑衅长老会就为看看组织的真正力量?你家族还蒙在鼓里吧?安稳的幸福有什么不好?不需要奋斗,不担忧生活,生下来就有足够的财富和地位,管他真的还是假的。丢了这个金饭碗,第一个想杀你的恐怕就是你至亲。”
“威廉,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懂我的。这个位置的饭碗很多人都有能力端起来,但他们没有机会。这样的饭我难以下咽。我想吃更好的饭也同样没有机会。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这是利用组织高层用罪不用功的心态铤而走险。你怎么知道你的能力足以引人关注?你就那么自信能出人头地?”
“我并不知道,所以我要试试看。我不想被到死都被禁锢在同一个地方。我想倾听不同的人生,见识非凡的精彩。”
里奥赌命的时候,史大路也在赌命。
饮罢归来行人少,一庭明月夜方中。
收工后的史大路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他想步行回家,希望清冽的夜风能让自己摆脱头脑的浑噩。
无所事事的一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烦杂匆忙的一天,脑子里也不知道想什么。
怎么样的一天算有意义呢?
他想捋一捋。
就在他要开始头脑风暴的时候,两道笔直的光柱划破昏暗直接射向他的双眼。
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争取尽快适应光线变化。
明显故意晃眼的行为肯定不是抱着什么善意的态度。
在他抬起手的同时,听到前后左右同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还有钢管、铁棍类硬物划过地面的刺耳声。
史大路的心往下一沉,糟了,被人埋伏了。
借着抬起的右手挡住强光,他快速往左右扫了一眼。
影影绰绰围上来七八个人,手里全拎着两米左右的管子。
外围暗影处还有一圈人,停下脚步没动。明显是第二梯队,拉开包围圈,防止他突围。
来人也不说话,史大路耳中只听呜的一声,便觉身后有人一棍挥向他的双腿。
常年的打斗经验让他想都不想,直接跳起来就是一个后空翻。
对方这一棍抡了个空,砰的一声闷响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