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能，这么晚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史大路觉得十分有必要打断马屁王的即兴发挥。
这货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他不尴尬，我就得替他尴尬？
“冥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我来帮你们解愁。”
八戒微笑解释，却没有正面回答。
“师子慧眼如炬，明照万里。我们正为了里面那东西发愁，他可是僵尸鬼怪之类？不过既然您已至此，无论什么样的邪魔，也必将灰飞烟灭，不足为道。”
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王平生的阿谀之路。
“里面的并非什么妖魔鬼怪，但也不是善类，他属于一种古老的生命种族，名叫非非天。”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我们边走边说吧，我也没想到他竟能从远古流传至今尚未灭绝，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众人从八戒喜滋滋的脸色上感觉应该是一件好事，心情也都轻松下来，仔细听起八戒讲解。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身化万物。其中肚脐变成滔天血海，收容世间一切生灵血，成为极污极秽，至凶至恶的一处所在。血海之主，便是孕育于血海深处的第一个生灵。他承继盘古遗泽，天生智慧圆满，神通广大，更是志向高远，毅力卓绝。但其天生背负污浊之因，心性手段狠毒酷烈，视众生如食粮，难以被世间生灵尊崇亲近。”
“自古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极于九。阴阳既定，大道分明，以此推算世间理应有九座圣位。得圣位者可历万劫而不灭，染因果而不沾。”
“鸿钧老祖率先悟道成圣，占据大道圣位，并以无上法力寻得六座天道圣位，凝成六个蒲团。分别被老子、元始、通天、女娲和我佛门准提、接引二圣占据。”
“血海之主无缘已面世的天道圣位，心有不甘，于血海中创造阿修罗族，自号冥河教主，欲证杀道成圣，为天地所不容。被六圣合力摧毁，血海崩散。从此不知所踪。但传闻血海不枯，冥河不灭。谁也不敢轻言冥河教主已经身消道陨。”
“此后，我佛门将血海种族阿修罗称为非非天，其中愿被降服感化的善类称为非天，受佛门庇佑，为佛教护法。非天的世俗名称就是修罗。”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的是非非天而不是非天呢？”史大路提出问题。
“这里是末法之世，灵气稀薄，佛力不昌，即使有非天存在也会堕落成非非天，鱼儿是不能离开水的，没有佛法时刻洗涤，非天并不能独立生存。”八戒回答。
好有道理的排除法，史大路暗自腹诽，反正我们都不懂，你说是啥就是啥。
简单的介绍后，众人已来到灵堂。
正在吃喝不休的老李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紧盯八戒，浑身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王平生赶紧挡到八戒身前，作出忠心护主的姿态。
“无妨，他血脉刚刚激活，比常人尚且不如。”
“只要我王平生一息尚存，绝不允许任何东西冒犯师子。”
原则额头冒汗，史大路浑身冷颤分别悄悄向左右远离两步，心中拿定一个主意以后打死也不能承认跟这个不要脸的认识。
张百壶见三人众星捧月般护着一个小和尚走进来，心中诧异，却毫不形诸于色。
主动迎接过来，并不因其年幼而心生怠慢。
“这是我佛门掌教师子悟能法师。”王平生作出介绍。
“啊，原来是贵客光临。张百壶能结识法师当真三生有幸。”
老江湖在场面事向来滴水不漏，人捧人高的举动信手拈来，反正也不花钱。
王平生伸手一招，有人呈上装满漫纳的密封箱。
“这是今晚抢你的漫纳，现在还给你。”
这下张百壶可不淡定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倒不在乎这点资源，而是因为这个举动要对王平生刮目相看，这是英雄气，豪杰气。
江湖恩怨往往难以讲清道明，这一晚上百壶社团是吃了亏的，因为忌惮王平生的实力，避免更大纠葛发生，张百壶本已做好不提损失，息事宁人的心理准备。
在他目前的地位上，绝不可能纠结于一时得失。
防范变数，稳健运营才是最大的成功。
就好像一个人有了百万，千万资产，他无需担忧安全，但这资产也无法满足豪奢生活，仍需斤斤计较。但若有了十亿百亿，无论如何挥霍也是用之不尽。这个时候更无法全身而退，必须以稳健经营换取安全的生存空间，否则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牛羊。
“这都是小事，倒是王兄弟心有节操，光风霁月，日后若不嫌弃，张某愿意进一步结交。这个台阶，我就承情了。”张百壶接过密封箱随手递与手下。
“今天的事另有隐情，不宜对外扩散，除了咱们几个，让别人都退出堂外吧。”王平生严肃的对张百壶说。
不一时，堂上只剩下悟能、原则、史大路、王平生、张百壶五人和蹲在地上的老李。
“他是什么情况？”张百壶指了指老李，心有疑惑，但清楚悟能必是因此事而来。
“他不是老李，可以说现在已经不是人。”八戒随口答复。
“那他是什么东西？”张百壶心下骇然。
“原生态阿修罗。传说这个种族的成员天赋精通战斗，擅长学习领悟新知识，阿修罗更是嗜杀嗜血，能在杀戮中自我进化。一个阿修罗王的成长意味着尸山血海。”
“那他怎么上了老李的身？”
“阿修罗一族诞生于血海，血海虽崩散，但其灵性天成，残余碎片亦难以消磨，可能有隐于不可知之地者被发掘出来，谋杀老李的凶器受其污染，见血之后，生机勃发，才有了这初生婴儿般的阿修罗。”
“那林保三必然有大问题。”张百壶恨恨地道。
“现在这个老李是不是要？”王平生做了一个斩尽杀绝的手势。
“他目前并无恶行发生，怎可妄加诛灭。天地大劫，应运而生。能出其一，难免有其十，其百，其千。倘若阿修罗族再度现世，此等战争机器冷血酷厉，最能摧人心志，非修罗无法抵御。”
“你的意思是把他培养成修罗？”史大路恍然，悟能半夜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我，是你。他的肉体与你因果纠缠，你有养育引导他的责任。”八戒怜悯地看向史大路。
“嗨，多大点事，不就多张嘴吃饭么？我史大路就当养个大儿子。”
“他吃的跟你吃的不太一样。你没发现他吃普通食物跟没吃一样么？现在的食物满足不了他生长所需。”
“那你告诉我他吃啥，我想法买就是了。”
“哦，据记载龙是修罗比较喜欢的食物，通灵异兽也可。”
“要不，你让他吃我算了。”史大路心想别说这些东西不存在，真出现了肯定要比自己值钱的多，起步就是个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吃人都白吃那种。
“天地灵气可以替代他对食物的需求，也就是漫纳。平生，你现在手头还有么？”
王平生走出堂外，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管漫纳。
八戒接过递给史大路，示意他上前喂给老李。
“他不会咬我吧？”
嘴里嘟囔着，走到老李跟前，打开密封盖。
只见老李眼睛一亮，出手如电，瞬间夺去打开的漫纳管，鼻翼翕张间吸了个干干净净。
跟着便一头栽倒，仿佛喝醉了一般。
“二十万，我一年的工资，就是他一顿饭，你让我养他？”史大路失魂落魄，明白过来悟能为何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一个大大的穷字已经铺天盖地压住了他。
“呵呵，大路兄弟，有老哥我呢，别担心，资源的事那还叫事么？大侄子的伙食交给我承包就是。”张百壶人老成精，一眼看出了机遇，能把漫纳当饭吃的怪物。什么修罗阿修罗的战争机器，虽然现在不知道有多厉害，但等知道的时候可就晚了。挣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拿出来作风险投资么？
“不可以的，佛门子弟只接受布施和交易。”八戒替史大路婉言谢绝。
“布施，必须是布施。”张百壶满不在乎。
“还是不可以，史大路虽入我门，但禅心未定还算不得佛家弟子，不能接受布施。”
八戒再度拒绝，刚看到点曙光的史大路眼前一黑。
张百壶此时已明白过来，心细如发的他想起刚才喂老李都是让史大路亲力亲为，佛门规矩大得很哪，想必是有什么顾忌不愿欠下自己人情。
但做生意没点二皮脸的精神哪成？
“江湖救急什么的场面话我也不多说，赚取漫纳虽不是什么难事，但也需要时间和机遇。吃饭可等不了。布施不可行，咱们可以交易嘛。我最近心慌得很，就想买点啥。”
八戒沉默半响，张百壶说得在理，怎么把阿修罗培养成修罗，他也没有经验。
但若不管饭的话，只怕修罗也要变成阿修罗。
“我卖你一次逢凶化吉，以此交易一百单位漫纳。”
“我老张的命应该没这么不值钱，这样吧三百单位加五百单位无息无期透支额度，您要还价就是侮辱我了。”
八戒点点头，随手拾起香案上一支没使用的蜡烛，一掰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