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口碑真的很重要。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的时候，最好当做没有。
孔老四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号召力。
当他走东家串西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向大伙儿宣传自己如何为了给大家谋福利时，显然忘记了一种东西叫即时通讯工具。
于是，在众人眼里俨然成了跳梁小丑。
每到一家最后得到的答复千篇一律都是等俺当家的拿主意或者等俺媳妇拿主意哈。
好容易老王家两口子都在家，竟然回答等俺爹拿主意。
你爹都死五年了好吧？
你是要等着十五送灯还是清明上坟？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孔老四再蠢也寻思过来味了。
这是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啊。
粮食作为硬通货，压根不愁卖。
只是因为储粮的空间有限，大家倒是不得不卖。
但卖给谁都行，就是你孔老四不行。
你把人家佛祖得罪后，连粮都给没收了好几天。
归还给你是佛祖宽宏大量，不屑计较。
但我们跟你这种坏分子打交道影响自家以后产量怎么办？
孔如星催问的时候，发现孔老四支支吾吾的含糊回答，心里就咯噔一声。
不能指望这个不靠谱的老叔了。
旁敲侧击从别人口中得知前几天发生过的事后，孔如星果断跟经理做了汇报。
办不成事不要紧，起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自己也姓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如果经理继续让他办，再办不成就不是他的责任。
无数事实证明，在有直接领导的情况下，不自作主张就肯定不会犯错误。
别因为自己天纵奇才就急于展示，藏着掖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更有冲击力，把人心琢磨明白才是生和活的意义所在。
果然，得到汇报后的经理决定亲自出马接手此事。
“小腰，心有四端：知、情、意、欲。短短一生，往往只能浅尝辄止。现在我觉得也许可以活出不止一生，你不想试试么？”
“你走得那么快，我害怕跟不上你的步伐。”谢小腰勉强展颜微笑。
“快和慢都是错觉，关键只在于不能停下脚步。”
“送给你一个礼物。”谢小腰从兜里摸出一粒枣核大小的心形种子，轻轻一掰分成两半。
“这是我刚搜集到，一种罕见的花种，它叫双生花。不管多么遥远的距离，都可以同时生长同时开花。”
“传说，盛开时花朵会释放雾气，感知成像，让人能看到听到，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就可以用它联系。”
“难道你就没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视频电话？”原则哑然失笑，但还是收下了谢小腰的心意。
回去的路上再不是来时的忐忑心情，仿佛通过了某种神秘的考验，振奋而雀跃。
仪式感是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当作为旁观者可能会觉得很好笑。
但亲身参与后，就会像经过洗礼，然后整个人都得到升华的境界提升触动。
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谢小腰似乎被一种陌生的情绪所控制，有点骄傲，有点找不着北。
开始一天的工作前，两人顺路去探望史大路、悟空他们。
到的时候，悟空和李修罗正在训练场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谢小腰拎了一大包饮料、水果、零食什么的，隔着老远就大呼小叫地开始打招呼。
被人惦记看望的感觉当然是高兴愉悦的，悟空兴奋地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迎接。
“你慢点儿，蒙着眼睛也不怕撞着我。”
“个子似乎长高点，看来这里伙食不错，以后的媳妇不用担心找不到你了。”
悟空拿下眼罩鄙夷地瞅着谢小腰道。
“女人，只会让我把速度放慢。”
“噗，”正在喝饮料的史大路直接呛到气管里，无辜地看向谢小腰，
“这可不是我教的啊。”
他不解释还好点，一解释大家都有了点歧义。
“你这思想不健康，比霉菌长毛速度都快。”
“我就是觉得在大是大非面前，必须及时澄清立场。”
众人纷纷哄笑，只剩下一个悟空莫名其妙。
原则给史大路带来了十单位漫纳，这是出售稻种的收入，里面还有属于谢小腰的五十万信誉点，在原则的循循善诱下也交出来一起兑换的。
虽然只够李修罗用十天，却代表着自力更生的第一步开始。
自从方寸山系统出现，原则就有了新的方向。
只要培养出合格的居士，他就不再需要亲自培育稻种。
识海中八戒反哺回来的能量只是依靠念力才能引导出去，只要信众能成为居士加入系统，这个工作便可以任务形式发布下去，自己安心作一个仓库就好。
宗教管理局楼内空空荡荡，现在只剩下原则一个人和回荡出的脚步声。
原则很讨厌这种寂寞的声音，每次听到都会在脑海里回荡一整天，一直跟进睡梦。
这让他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再不愿意，再不需要，每天还是要回来打卡，上传工作日志，哪怕一整天都无所事事。
“请问原处长在么？”
随着咔咔的皮鞋落地声，一个穿着考究的胖子出现在原则面前。
能找到这里的人，就算不骨瘦如柴也没有肥头大耳的。
原则疑惑的请对方坐下。
“您好，我是海北商贸采购科的南中行。”
原则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上面醒目地表明身份是科长。
“哎呀，这地方还真是冷清，这么热的天都不必开空调了。”
胖子没有直接表明来意，反而四下打量起来。
“您有什么事么？”
“请问原处长名下是不是有一家公司叫佛米农科？”
“是。”
“了不起，真是年轻有为。”胖子立刻摆出一副肃然起敬的姿态。
“谈不上。”
“原总，今天我是代表公司和您洽谈合作来的。现在也快到饭口了，不如这样，我做东，咱们出去边吃边聊。”
吃一顿好饭大概是人类幸福感中无比重要的一个环节，在饭局上总能一定程度的拉低人品，拉近感情距离，很多不好谈的事情也都会因此开拓视野，充实思路，想出完美解决方案。
一顿好饭下来，再相互看不顺眼，没准也会生出这朋友就交了吧的想法。
吃饭毕竟不是吵架，出发点就是加深友谊、互通有无。
可惜，想到电影电视剧里山珍海味大吃大喝的都是坏人，原则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下意识提高警惕，婉言谢绝。
“不必让您破费，有什么事情咱们直接说就好，下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噢，好，好。那我就直说，我们看好贵公司大米的市场前景，希望能长期合作，独家包销。”
“这个恐怕您有些误会，我现在只是把稻种销售给农民，大米的所有权跟我可就没关系了。你恐怕需要单独找农户收购。”
“问题可不就在这儿嘛，挨家去找太麻烦，人力和时间损耗太大。”
“咱们两家公司如果达成一个包种包销协议，对我们对农民岂不都是一件好事，价格方面咱们商量着来嘛。我这里有份初步意向书，您可以看一下。”
短短一片纸，原则反反复复仔细看了三遍。
条件并不苛刻，反而是优惠很大。
收购价以市面流通同类商品最高价格为准上浮百分之二十作价。
唯一的条件是独家包销，先收购佛米农科的稻种，由海北商贸出售给农户同时签订收购协议。
“我有两点疑问，首先是价格是不是定的太高，其次稻种转售会不会太麻烦，毕竟从浸种到耕种过程，都需要我继续指导农户。”
“价格高难道对您不是有利的事情么？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公司是这么想的，目前佛米产量有限，物以稀为贵，高价有助于提高农户种植热情。市场运作的规律都是降价容易涨价难，只要大米供应量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下来。到时候水落船低，毕竟咱们签订的是联系浮动制价格。”
“您提出的第二个疑问，关系到我们公司对农户的制约，我们出资对佛米品牌包装推广，如果农户图利出售给别人，那我们的投资不都打了水漂？”
南中行的解释合情合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达成合作。今年至少还能种一茬，咱们也磨合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需要补充。”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另外，现在存量的米您是不是应该帮我们联系收购一下？”
“好。”原则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随即联系到王有财，约定由海北商贸高价收购。
“原总，您有这么大本事，就没有考虑过到一个更大的平台发展？”
“我现在还有公职在身呢。”原则敷衍道。
“嗨，这公职能有多少薪水啊？您这办公楼里一天都没个人来，在这里虚耗时间有点蹉跎光阴了。”
原则笑了笑，不再回答，这种事情没必要跟不熟悉的人解释。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您考虑考虑，没有大公司扶植，帮您实验培育种粮的土地恐怕都不成规模，跟别说扩大种植面积了。”
南中行这句话倒是说到了原则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