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我有点担忧，火星落于干草，结局就非人力所控。”
看着监控中人潮涌动的佛家养老中心，路易卡夫勒面色沉肃。
“您在担忧什么？梳洗打扮后的乞丐？”
回话的老者，面容消瘦，胡须打理的整整齐齐，满头银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
“里奥的战绩已经引起黑暗议会重视，叮嘱我寻找契机引导其信仰。”
“他本就是共济会正统出身，苗红根正，就算一时走了歧路，想必也有撒旦的深意指引。”
“格里高家族小动作不断，若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给他赞助了巨额资金，这让我感觉很难把控此人。里奥本人的行事路数倒似那些教廷收买人心的把戏，让人无法判断真实意图，他难道还真想新建信仰？”
“郁金香骗局而已，您还能不了解这个？”
“是啊，哪怕出发点不是这个，也会被资金流倒逼走上这条路。”
“这注定是一条死路，三大家族联手统治了血莲城几百年，近五十年甲板的崛起让这个结构不再稳固。但他的主人一直隐藏在幕后不曾暴露。您说若望家提供给里奥巨资在甲板脚下安家，有没有可能是想制造两者冲突，借里奥的手摸一摸甲板的屁股？”
“再看看吧，圣若望老奸巨猾，从来都是左右逢源维持平衡，不太可能这么鲁莽。我倒是更担心格里高，据说教廷已经有天使降临，此事若真，我们恐怕要过很长时间的艰难日子。”
看热闹的人群随着里奥涌到佛家养老中心。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我应该看的东西么？”
“传言竟然是真的，佛家养老中心真能看到禁片。”
血莲城和外界天然隔绝，没有经过三大家族渠道流入的外界物品都被视为违禁品。
地表世界的电影、电视剧、纪录片更被视为禁片，传说甲板有自己的走私渠道，在那里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但高昂的消费限制住平民欲望。
今天，在这里，佛家养老中心的三面外墙，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投影仪播放不同类型的节目。
那里面会有什么呢？
因为容量的限制，只有少数通过抽奖获得免费参观名额的幸运儿可以入内。
娱乐是人民无法抑制的冲动，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只为在墙外观看来自地表的各种影视。
“面包，热乎乎的面包，又香又甜的面包，只要二十霉刀。”
“怎么这么黑心，价格比城里翻了一倍？”
“哦，价格是为了彰显您的慈善和慷慨，毕竟我们这些可怜人都要通过这种形式接受您的施舍。”
“这么说我心里倒是舒服了些，就当是看电影的费用吧。来两个。”
埃利森总能看出生财之道。
面包收费，酒水自然也不能免费。
“让我进去。”
一个身穿轻甲的男子抱着皮箱往大门里闯被沙弥们拦下。
“抱歉，今天的游客已达上限。”
“我，掏钱。”
“您稍等。”
埃利森匆匆赶来，万事开头难，佛家养老中心第一个客户这么快出现了？
“贵宾您好，本人埃利森代表佛家养老中心欢迎您的光临，里面请。”
来人却抱紧箱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道：“你这里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么？”
“如果只剩下一块面包，我们会先让客户吃饱。如果只剩下一床被褥，我们的客户就不会挨冻。就算我里奥死了，中心只要还有一个能战的勇士，就不会让敌人能举着刀站在客户面前。”
里奥也闻讯赶来。
“怎么收费？”
“佛家养老中心成立的初衷就是让所有人不再有后顾之忧，如果你愿意跟随我的信仰，和这些人吃一样的食物，做力所能及的事，成为佛门居士，对你而言，这里就是免费的。”
“抱歉，大人，为避免客户误解，我不得不打断您一下。乞丐们不能进入中心里，睡在外面，安全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只要一百万霉刀，您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初级会员，在中心里睡到寿终正寝。”
埃利森赶紧抢过里奥的话头。
不要钱，那是绝不可能的。
就算这些白吃白住的乞丐也得给我卖面包挣钱。
“没问题，会员我办了，这是一百万。”男子立刻从箱子里掏钱。
“不必着急，您不妨先了解一下我们的二级会员，只要二百万，您就可以享用四菜一汤的饮食标准。初级会员的饮食标准和乞丐一样，不太符合您的身份。”
男子再掏钱。
“我们的三级会员，只要三百万，有专门的侍女给您清洁衣物，您不会是打算自己洗衣服吧？”
男子木然，继续掏钱。
“尊贵的四级会员象征着地位的飞跃……”
就在这时，一行四人排开围观人群，走了过来。
为首者顶着一头罕见的红色短发，身穿藏青色皮甲，上面还镂刻着古怪的花纹，腰中别着一把弯刀，气势汹汹。
其余三人也都体型彪悍，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疤纵横交错，戾气尽显。
男子见状，直接把箱子扔给了埃利森。
“里面一共两千三百万，够哪个等级会员你定，再多也没有了。契约可以开始生效么？”
“成交。请跟我进去签合同。”
抱着沉甸甸的钱，埃利森眼神迷离却容光焕发，身材无形中拔高几分，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站住。这个人是我们的，钱也是我们的。”
红发男子喊住埃利森。
“对此，我有不同的看法。”末日守卫卡扎克挡在来者身前。
红发男子眯着眼睛看向一瘸一拐的卡扎克，陡然转身一个回旋踢，正中胸部。
卡扎克应声倒飞出去三米开外。
“乞丐的看法并不重要。”
场面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以堕落泰坦萨格为首的沙弥纷纷聚拢过来。
里奥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幼魔的实力目前仅仅比普通人略强一点儿，还远远比不上对方。
红发男子并指点向里奥道：
“我们无意找麻烦，但这个人你庇护不了，还请把他交给我们。”
里奥恍若未闻，从怀中掏出一个音箱自顾自摆弄起来。
双簧管奏出缓慢的哀怨调门，拉开一曲交响乐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