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巅峰,这几乎是目前的卡斯特罗领境内所拥有的最高战力了。即使将这个范围扩大到北境的周边地区,也只有盖兰特领的老德鲁伊尼尔,才拥有着这样的实力。从这里来说,汉格瓦尔的成功进阶,标志着卡斯特罗领的实力,已经隐隐追赶上那些老牌的北境家族。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座的每一位佣兵都无疑不是一个人精,很快便读懂了汉格瓦尔此次进阶背后存在的意义。他们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扎根于卡斯特罗领,有很大一部分人也来自于盖兰特等等的周边领地。因此,卡斯特罗家族的越发强盛,让他们不得不思考起是否该将今后的业务重心,转移到这个偏僻的小城来……
盖兰特家族已经垂垂老朽,家主抱着那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但相较之下,卡斯特罗领却是依靠着冰霜森林内的产出蒸蒸日上,如果自己能攀上高速腾飞的卡斯特罗领的这条线的话,那日后飞黄腾达,想来也不是难事。
当然,前提是能平安地度过这次的魔潮……
众人神色各异,最后,还是最为年轻的卡利欧满口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注意到在一旁狂拽他的袖子的老佣兵约翰:
“当然没问题,汉格瓦尔大人,我愿意为了守护卡斯特罗领而战!”
“好!”
终于有第一个响应自己的话语了,汉格瓦尔眼前一亮,扫视了这名年轻的佣兵一眼,夸奖道:
“好!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在这里以叹息之墙的守卫官的名义允诺,倘若在这次战斗中你立下功劳的话,我可以向子爵大人举荐你,让你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
汉格瓦尔所说的真正的骑士,指的就是向卡斯特罗这样的贵族宣誓,成为一名附庸的家族骑士。这意味着卡利欧将能摆脱平民的身份,真正跻身于贵族的行列。
该死,给这个傻小子抢先了!
雷德蒙心中一阵懊恼,连忙也开口道:
“我也是!汉格瓦尔大人,在下也愿意为奥菲莉娅小姐献上心脏!”
见连续有两人带头回答——尽管一个是真正的头铁,另外一个则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真正目的所在,但所有的佣兵都还是陆陆续续地表示了自己愿意继续留在叹息之墙,为秩序而战的意愿。顾悠也跟着回答了一声,毕竟他的真正任务是为了找到埋藏在此处的秘密,不想个理由留下可不行。
见所有的佣兵都已经答应下来,没有一人想要强行离开,汉格瓦尔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魔潮将至的叹息之墙,任何一份力量都是急迫被需要的。他朝站在大厅周围的侍卫示意,立刻就有人带着他们前往各自的休息之处。在冰霜森林中奔波了好几天的行程的他们,迫切地需要温暖舒适的床铺和热腾腾的食物。
顿时,在佣兵们被领着离开了之后,偌大的苍穹大厅只剩下了汉格瓦尔、艾布纳和奥菲莉娅三人。
“……”
凝滞的气氛在大厅内蔓延。汉格瓦尔和艾布纳不说话,奥菲莉娅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好乖乖地坐在主位上。直到过了许久,汉格瓦尔才主动打破了这份尴尬。
“你小子……还没恢复过来吗?”
须发皆白的老骑士此时不再像一个主掌着一整个要塞的领导者,而更多是一个关心弟子的师父,他的手似乎想要去查看艾布纳那被绷带缠住的右手,却被对方如同触电一般地收回了。
“这样啊……我明白了。”
汉格瓦尔的蓝色双眸中闪过一丝的不忍之色,艾布纳曾经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他本以为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证一个青铜阶的诞生……但是,在那场变故之后,一切都毁了。美满的家庭,进阶的希望,生活的勇气……
原本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啊……
汉格瓦尔微微叹了口气,不想再触碰自己这个弟子的伤心之处,而是转向奥菲莉娅,揶揄道:
“你呢?我的小奥菲莉娅,有已经看上的男人吗?”
“啊?啊!”
刚才正在发呆的少女,听到老骑士的调笑之语,脸蛋顿时红了起来,嗔怒道:
“你在说什么呢!汉格瓦尔伯伯!”
“这么激动……难道被我说中了?!”
“没有!!!”
少女气得想要拿小粉拳锤他,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长辈,又生生地忍住了:“我还想在爸爸身边多留几年呢!”
“这样啊……这样也好。”
汉格瓦尔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他似乎像在交代什么一般告诫奥菲莉娅:
“伯伯我跟你说啊,晚点找好,最好别找!别听你爸的,那就是一老古董!世界上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当然啊,除了你汉格瓦尔伯伯除外!”
“老师!!”
实在听不下去了,艾布纳连忙打断他危险的发言。自己的老师平时看着不苟言笑非常严肃的,但是私底下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艾布纳也描述不来。但是既然提到了邓恩子爵了,他觉得还是不能够坐视不管。
“去去去,这里没你小子说话的份。”
汉格瓦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着他吹胡子瞪眼:
“我也是从小看着奥菲莉娅长大的,说几句怎么了?!”
“……”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您讲的东西也太危险了吧……艾布纳在内心中暗暗腹诽,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嗯。”
奥菲莉娅哭笑不得地听着自己这位多年未见的跳脱的伯伯絮絮叨叨地讲着,突然,她的内心突然闪过了一个掠影。高贵冷漠,带着猩红和死亡的气息——正是当日顾悠救下她之时,所展露而出的模样。
我这是怎么了?!
奥菲莉娅赶紧把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晃出自己的脑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当日。虽然在那件事情发生的几天后,她都梦到了那个令她无比害怕的场景。但这么久过去了,自己应该已经不再害怕了才对?
还是赶紧打断汉格瓦尔伯伯的好,奥菲莉娅赶忙转移话题,从自己随身的包裹内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汉格瓦尔伯伯,父亲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
“哦?”
听到奥菲莉娅的话语,喋喋不休的汉格瓦尔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少女手中那个打开着的盒子。
里面装着的,是两瓶有着玫瑰色美丽色泽、诱人无比的试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