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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沧桑

阴风瑟瑟,人世苍凉!最后一抹云霞被黑夜吞噬,展现本有的凶恶獠牙。贾坠瞬间移动到魏婴跟前,一道气墙“砰”一下把他震飞,“你就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你的大名最近真是如雷贯耳,早就想试试你的功力是否名副其实。”魏婴稳住身子,眼眸深黑如渊,指尖抚动陈情,层层怨气从笛孔中钻出!

贾坠以睥睨天下的视角震慑住魏婴,道:“哦!这就要用鬼笛了吗?”言语带有轻轻的嘲讽之意,含光君护在他前面,“我不想动手,请说出救治办法。”贾坠负手踱步:“不行!除非你们给我一个非给不可的理由。再或者打赢我。”蓝湛仙剑出鞘,一道雪白剑光飞到贾坠胸前三分,便不能再进一点。

真气转换片刻,用力一震即把避尘弹开;随之浅笑“不过如此!”魏婴拽住要再次出手的蓝湛,“我来!”掠身至半空,飘浮其中,以极为优雅从容的姿态握住陈情,吹奏一支死神降临世间驱策污秽地绝世之曲。贾坠凝视,低沉:“陈情!”

唐决上前身子微倾,说:“贾门主,要不要咱们一起上,不然这二人修为了得。累也把他俩累倒在这里!”贾坠先是不同意,后想了想此刻北渚大人的吩咐要紧,道义不妨放在一旁。点头答应,唐决赫然发笑,那种笑声让人听着胆寒,是小人得志,是狐假虎威。少昊宗主柏溪蝉另有所指:“贾门主,好歹我们也是名门正派,玄门正宗,以多欺少,传出去不怕有损宗门声誉吗?”贾坠左右为难,先前没有同意,正事基于这一点的考虑!

唐决看出贾坠之前的疑惑,上前解释:“诸位宗主有所不知,魏无羡极擅阴谋诡计,诡道术法独步当今仙门百家。蓝忘机修为深厚,剑术高博,冠绝天下。所以,我们还是群起而攻之的好!只要这二人毙命于此役,谁会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情你自己!”

柏溪蝉装作惊讶夸张:“呵呵!唐宗主想得周全,不愧为西南五大仙门世族之首。”唐决陪笑:“哪里哪里,与柏宗主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柏溪蝉突然说了句,“你说他会诡道术法!”指着魏婴问道!唐决点头称是,贾坠纳闷:“柏宗主,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柏溪蝉意味深长:“想起了些宗门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柏宗主何必徒自苦恼!”

柏溪蝉拱手行礼:“贾门主说的对!既然您已有决定,那就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好名声的确有无穷妙用,但是宗门所行之事并非向来如此!若一味墨守成规,如何能振兴宗门!”贾坠嗯了声,“柏宗主见解独到,贾某真是被折服了呀!”

魏婴放声说道:“我说,叙旧回去叙,别在这里耽误正事。”无端生气:“师尊,我去教训教训他。”接着背上长剑出鞘,如鱼肚雪亮,剑鸣声刺耳,数道剑气飞来,间不容发!魏无羡立即吹响陈情,以怨气拦住。内心波动:“好凌厉的剑招!”他自己的剑术修为在世家公子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即便放于眼下,依然能够力压众人。未曾想无端的剑术修为如此高强,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唐决忍不住咂舌:“这便是金殿门的剑术?果然远胜世族剑术。”贾坠波澜不起,凝神视望,剑可通神,剑意纵横……

西南五大世族看到目瞪口呆,简直不可思议。眼神一转,唐决号令世族弟子立刻围住蓝湛,宗门掌教站在边上,没有出手的意思。柏溪蝉见无端不俗地表现,奉承:“贾门主教导有方,有如此厉害的传人!可喜可贺啊。”另外三宗宗主纷纷点头,赞叹:“宗门人才渐出,天佑宗门。”

玉剑坛坛主卜思悔倾身问道:“刚才听闻柏宗主讲起宗门往事。不知是何往事?能否一解疑惑。”贾坠仰首注视深邃的天空,暗夜将至,感伤:“你就给他们说说吧!”柏溪蝉迟钝片刻,又看向他嗯到时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知道此事的人在宗门都极少!”官子宗、玉剑坛两派掌教好奇心愈加浓烈,翘首相盼。

“那是数千年之前的事!温氏先祖温卯借宗门内乱之机,实行兴世族衰门派的计划;和古国遗臣‘薛重亥’联合,大肆屠杀宗门之人,驱逐宗门于北荒,又派人一路追杀!古国灭亡后,薛重亥得古国中某些诡道典籍和机缘,在极恶之界凝炼出大凶之器——‘阴虎符’,并将其制成一柄阴铁剑佩戴于身!其人天资桌越,对于诡道一途有极高天分。说来奇怪,据传薛重亥为人正派,一身正气;却硬生入了邪道,成为世间修士追杀的对象。”

有了薛重亥的帮助,温卯的计划成功完成,世族兴而宗门灭。随后便开启世族独霸中原大地的时代!然而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温卯深知薛重亥的恐怖,担忧其成为新的祸患,于是和薛重亥斩断关系,举仙门百家之力围杀他,薛重亥神功盖世,始终敌不过阴谋诡计;他迫于无奈上了乱葬岗,凭借阴虎符地怨煞之力,加上乱葬岗原有的无数冤魂恶鬼,强行聚集天地间的邪气于此,既然世人不想他活,他便抗争到底。

乱葬岗一战惊天动地,无数世族高手强者殒命在乱葬岗。薛重亥知无力回天,逐心灰意冷,临死前把完整的阴虎符用自己数十年精纯灵力震碎,让它散落于世,设下诅咒“后世有人重聚阴虎符者,必寡情缘、亲缘、友缘!一世孤苦,被正道所弃。”

卜思悔大吃一惊,诧异:“想不到宗门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薛重亥不愧为诡道祖师!只可惜,都淹没在了岁月长河中。难怪柏宗主见到魏无羡所用诡术会黯然神伤。”贾坠似有若无:“哼!诡术第一人,若非正道,终不是就长之计。都难免损了心性,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不通的是薛重亥本是玄门正派,一身道术绝地通天。怎么弃剑道立诡道呢?”柏溪蝉不解道。“修真是以炼化天地灵气为主,辅之丹药,速度甚慢;结了金丹还得勤学苦修数载才能有所成就;诡道则不一样,聚八方怨煞之力于身,顷刻便可登顶绝代高手之列。获得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利、地位、财富、受世人膜拜!而人生不过百年,短短时日,如何才能有所成就?诡道自然成了不二之选!”贾坠补充说。

“邪门歪道为正派所耻,自当修心固德。”卜思悔淡淡念道。

柏溪蝉一声冷哼,似有不满。贾坠拍着他的肩膀,耐人寻味:“若薛重亥是诡道第一人,恐怕不妥!宗门密传里曾有记载,昔日古国林立,有一人名唤‘芝阳’,为古国国师,位高而权重,谋深而智远!博学甚多,可窥天机,了然悟道。满身正气,独创出诡道一脉,追随者众多!不少古国国主往来求教。”

柏溪蝉先是愣住,回神说:“这我到是不知,如此说来那位名为‘芝阳’的前辈才是真正的‘魔道祖师’咯。”贾坠默然点头,接着说“后世至今,修习诡道之者无人可出其右,只是学得皮毛,竟妄自为尊!可笑啊。”卜思悔抱拳退后,心中暗道“贾坠门主博学,竟知这些尘封的往事。”柏溪蝉不在笃定,叽里咕噜念道:“莫非贾门主您……”

贾坠心如止水的看他一眼,道:“你不知道的不代表没有人知道,知道了未必为之怦然心动!宗门是古国灭亡后出现的,大部分仙术皆是来自古国,今日世间众人,无外乎古国后人。遗憾的是诸多往事已随时间而消逝在历史长河,知道的大多相继辞世;后人渐渐淡忘情怀。”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油然而生,柏溪蝉叹服,行礼:“溪蝉手教!多谢门主解惑。”

“后世虽然人才辈出,若轻而易举便成了传奇人物;只能说他们没目睹过什么是真正的传奇!”

无端激战魏婴良久,不分胜负。不论魏婴用何种手段,都会被无端轻松招架。唐决率四族家主及子弟围攻含光君,正斗成一团难解难分。蓝湛挥剑如雨,密不透风,防御得当。唐决等人实在不行不能近身!眼瞅蓝湛就要落败,又被他扳了回去。唐决骂道:“都没用力没用力吗?上百号人打一个都打不赢!”魏无羡苦斗不分伯仲,调侃:“你的剑术的确精妙,单以剑术来说,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你们以多打少,我也不想讲什么道义呢!让你的师尊一块来吧。”

赫然间无数死尸从地底爬了出来,肢体生硬,相貌丑陋;有的冲向唐决等人,有的冲向贾坠,有的跳起来扑向无端。无端、贾坠几乎同时喊出四字——“鬼笛御尸!”无端毕竟是宗门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深得贾坠真传,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处事不慌不忙,运剑挥斩,清理争先恐后扑来的死尸!贾坠等宗门掌教功力自然不凡,以浑厚真气形成的气墙便让死尸叫苦不迭!

“可惜没有阴虎符!”魏无羡叹息道。

出现这种棘手情况,贾坠等掌教想不出手是不行了!当即喊道:“端儿,退回来。”贾坠瞬间临身半空,三位掌教同时出手去围住魏婴。蓝湛回头看看,忘机琴祭出,跃身半空使出“琴剑音化”之术,一时间击退唐决众人。自己也口吐鲜血,转身提剑来到魏婴身边。“魏婴,小心。”贾坠冷笑“此间情谊固然值得称道,但是我等有命在身;不能枉顾法度。”魏无羡接着吹响陈情,各种怨气邪灵朝四人攻去。

柏溪蝉突兀:“此子诡道修为委实不浅,假以时日必定可登峰造极,超越薛重亥也不是没有可能。”四大掌教全力围攻,岂是魏无羡、蓝湛两人可以抗衡!猛吹陈情,魏婴嘴角不停溢出绯红血液,血丝灌入笛孔,面色苍白如死灰。蓝湛扶住他回到地面已被重重包围;蓝湛握剑注视他们每个人若一具具行尸走肉,贾坠不忍下杀手。“你二人自裁于此,人我帮你去救!让他们安然回到中原。”

魏无羡虚弱无力地看着蓝湛,“放了蓝湛,我死。”贾坠摇摇头,有心无力“不行。”唐决得意忘形,用剑指着二人叫囔:“哟呵,刚才不是很威风来着嘛!现在怎么成了砧板上的肉了啊!”魏无羡沙哑:“呵!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蜀中唐氏除名世间。”“威胁我啊!听听,真够嚣张的!都是将死之人了,何必逞口舌之快呢!”唐决狂傲道。其他世族之人跟着嘲笑他的无知!魏无羡握住陈情,费尽力气站起来,缓缓说道:“宗门虽然棋高一着;但是,我说过的话一定不会成空。你们不给我留余地,同样,我也不会给你们留余地。”

卜思悔不明其意,好心:“我劝你不要玩小聪明,有我们四人在这里,你的败局是无法挽回的。”

“对不起了!蓝湛。”魏婴仰天大笑,笑声里是人生的坎坷,永不磨灭的意志!“虚名,哼!我从不在乎,但是言出必行是我的原则。我可以死,我的朋友绝不可以。”一声厉喝,一道血红色符箓出现在众人头顶,脚下没出血阵。陈情复响,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之力自山海河屿而来,仿佛聚集了世间所有的死亡和痛苦!瞬间天地失色,众人被这股力量压得接近窒息。一向博学的贾坠愣道,“血阵之意”。柏溪蝉眼神突变,“他不想活了吗?施展此术虽有奇效,却必须以自身精血供八方怨灵吸食。”

魏无羡控制怨气擒住无端,逼问救治欧阳子真的办法。眼见无端危在旦夕,贾坠心疼:“住手!不是要救治办法吗?给你便是。”丢给他一道符箓,说:“快放了我徒弟。”

蓝湛制止住他,道:“已经得到救治方法,不要再摧动怨气。”魏无羡无奈仰首,紧握笛子,从怀里掏出一张传送符……

(缘来则聚,缘散即离。人生阔别无数,有的至此未见,有的再次重逢!不敢奢望鱼传尺素,只得遥遥相望。阳光把时间折叠,梦境让现实生花。2020.11.24故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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