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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重聚

碧灵湖波澜诡谲,沉寂的刹那,一道黑色水柱冲进半空,有百米高。江澄历经纵多风浪,倚剑斩下。顷刻无数怨气围住他发出各种迷惑人心的叫声、画面,有亲人,有朋友,有恋人。叫的令人意乱神迷,心绪不宁。若心生出一丝一毫邪念,即会被怨气侵入体内,沦为傀儡万世不能翻身。江澄拭去嘴角血丝,想着温情:“我一定活着回去!”

紫电芒光大涨,爆出雷息。轻轻挥动必能让人皮开肉绽,暴喝一声,紫电恍然间抽出百鞭有余。江澄冷笑,一剑破开怨气夺得一条出路,纵身跃出。水柱砰然倒塌,落进湖面。“找死!”随后天空中出现十多种叠加的阵式,齐向湖面压来。见阵式所散发的夺目光芒,江澄松了口气,刚眺望金凌,他直接上来拥抱着自己。伤心抽泣:“舅舅!”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宋岚察看少顷,拔剑写道:“怨气於结,却非源头所在;仙门大阵震压数日即无恙。”金凌松开退后,江澄目光不转,身上衣服已经湿透,“如此便好!哪源头又在何处?除恶须尽。”

宋岚摇头,望向天际。

回到彩衣镇,令人在码头书下禁令。碧灵湖水质有异,黑气在湖面上方聚集不散,怨煞难消。自今日起,封湖半年,不可私入!“金凌,我们出来了多长时间?”金凌模棱两可地答道,“大概有二十多天吧!”江澄越想越担心莲花坞安危,“也不知道莲花坞怎么样了?”金凌冷漠:“能有什么变化!宗门重回世间,对世家决计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他们何时来战。”望着天空,阳光格外刺眼。

蜀中城郊外,一晚上的调养,魏无羡恢复了许多。走出帐篷,蓝湛端来一碗白米粥等了许久,“还是热的。”魏婴微微一笑,“蓝湛,谢谢你。”将粥一口口喝光,浅笑:“好喝。我们先去看看哪群小家伙们。”蓝氏小辈已站好队形,欧阳子真神色颇佳,“魏前辈。”魏婴点头叫他无须挂怀,看着众人精神极好。再看向蓝湛,“好!我们再进城去查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稍过两日便启程回中原!你看如何?”

含光君脱口:“都听你的。”

蜀中内,少有行人过客。要想破解此事还得从别离居中入手。现在别离居有四大世族和宗门众人在,贸然前去无异于自寻死路!魏婴灵机一动,“只要找到一个人,答案便有了。”蓝景仪探头好奇:“是谁啊?魏前辈。”魏婴在身上点两下,诡异一笑,“知道了吗!”蓝景仪惊诧:“唐点!”“聪明。就是他,他的身份在别离居里不简单,许多机密之事他一定有参与。”魏婴心里已有计划,冷静非常!

蓝湛提醒:“他深居别离居内,我们如何去抓到他!”含光君翻起白眼,问道:魏婴,可行吗?那是虎穴龙潭。”“只要无狗,什么样的地方都不值一提。”魏婴挑眉道。

深知魏婴秉性与胆识,含光君点头让蓝氏弟子给他个信号弹,“若有情况,放信号弹。”“还是含光君最好!”魏婴甜甜说道。众人行至别离居外十里处,魏婴嗯道:“行动!”一干弟子各自散开,躲到房前屋后,静待他回来。凝视众人一眼,飞身跃向屋顶不见身影,含光君深沉:“小心,魏婴。”

下午时分,云梦莲花坞天空赫然生起异象,天空阴黑无比。当地百姓纷纷观望,指指点点,不解何意。有年老的人叹息:“大灾,大灾之象啊!”莲花坞弟子发现,回去告知大师兄江子俊,江樵夺门出来站在空地抬头凝望思索。“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难不成是要下雨了吗?顷刻之间狂风大作,吹得人定不住身子,一不小心即会被刮跑。江樵想了想,“不对!”马上吩咐弟子去敲锣通知云梦百姓各自归家躲好,等这异象过去在出来。又对身后的师弟们讲:“怕什么?有师兄在,不过这景象确实古怪。都提高警惕,严禁擅离职守,擦亮眼睛,打起精神!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告诉我。”

众弟子恭敬行礼:“是,大师兄。”

江澄转头凝视天空,感受着从身旁刮过的冷风,竟像万鬼哭泣,地狱已毁。风大的眼睛都极难睁开,一阵惊惶不安涌上心头。“多少年没碰上这样的怪事!”江樵守在码头和守备码头的弟子一同站岗。师父临行前交代过,要保护好莲花坞;现在师父外出未归,他肩上的压力不禁重了很多。

远处山坳里传来许多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湖面的莲花有的已经凋谢!空气里夹杂各种难闻气味,吸上一口就会头晕目眩,江樵暗叫不好,此等征兆必有妖物靠近莲花坞;“传令下去,所有江氏弟子全部到试剑堂外集合!”

不过一会儿,江氏弟子集合完毕,约有两百多人,江樵冷静着抚袖回去。试剑堂外江樵郑重严肃:“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莲花坞可能有麻烦了!还记得我们江家的家训是什么吗?”众弟子大声回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江樵点头重复:“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我们之前已经有很多先辈去践行了这句话的含义。今天,是我们了!你们害怕吗?”众弟子高亢:“不怕,不怕。”视死如归的说“誓死追随大师兄保护家园,保护莲花坞!誓死追随大师兄保护家园,保护莲花坞!”

江樵举起仙剑,大义凛然:“好,我为有你们这样的师弟们而骄傲自豪。即便今日我们死去,都可以无愧江氏先祖!”抬头望着试剑堂上方的匾额——惟怀永固。

“不好啦!大师兄。”一名弟子匆匆跑来道。

“有何状况?”

“三里外发现大批傀儡正向莲花坞挺进!”

江樵思索一会儿,“大概有多少傀儡?”“没有细数,不过挺多的,少说有四五百。”江樵倒吸口冷气,背脊骨发凉,浑身一抖。“都随我去外面应战,绝对不能让傀儡进入莲花坞危害百姓!”众人一同到码头摆开阵势,看着将黑未黑的天色,地面失去所有生机。江樵以符作书传给师父江晚吟,莲花坞危在旦夕,仅靠莲花坞现有力量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等会儿傀儡靠近,先以阵法困住;再施展符箓配合斩杀。都多加小心,我们不是去送命的!我已经给师父传信,他接到后定会迅速赶回来。我们一定要坚守到师父回来。”等待过程中,有弟子问道“大师兄,傀儡早在十多年前便没了。为何今日又重现人间?”江樵看着他反问道“江塘,你知道答案吗?估计又是哪位诡道高人想兴风作浪吧!”江塘半信半疑,又问:“那为啥来我们莲花坞啊!”江樵冥思苦想,忽悠:“可能我们莲花坞实力较弱。”

很快大批傀儡逼近,手持刀剑棍棒,五花八门。大都凶神恶煞,身体散发出腐朽气味。江樵站到最前面拔出仙剑,大喊:“行动。”江樵抢先冲入傀儡群里,一剑独尊,斩杀傀儡张扬云梦江氏之威。表现出大师兄应有的气魄、胆量。近年仙门百家夜猎,他都有参与,取得不俗成绩;有人曾说在他身上依稀看到了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影子,又有江晚吟不可触犯的骄傲!

苍穹下黑暗汇聚,无穷尽的恐怖、惊棘降临在莲花坞!世界像要毁灭,风声异常尖锐、呼啸。江樵右手握剑,左手执符;轻轻松松干掉两个傀儡,在他的指挥下,江氏弟子御剑升空,结阵御敌。把一应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傀儡虽然不能飞天遁地,但是肉身强化程度是普通修士的十倍不止,肌肤看似腐烂皲裂,刀剑刺砍上去就如同砍在厚重的岩石上一般。他们不会疼痛,没有自己的灵魂、意识,入狂般的左右拼杀、破坏,不知疲倦!

众弟子很少有人亲眼目睹傀儡的厉害,这次应对略显仓促、拘谨。加上四方怨煞之气聚集在莲花坞上空,无形中给傀儡提升了不少力量。江樵全神贯注,法阵完成的差不多时,猛然喝道“剑落!符起!”霎时间上百柄仙剑刺穿岩层,宛如势不可挡的天外陨星,光芒万丈,裁夺命运;剑光贯穿傀儡脊梁与头颅!随着声声爆炸,躯体四分五裂,方才倒下不起,再不能为非作歹。

江塘见状高昂:“师兄,让我去陪他们杀上一阵。”江樵厉声阻拦“师弟,回来!”声音未至,江塘已纵身而去,颇有一决雌雄的豪迈!只见他手中仙剑长出道道光芒,剑影斜落,如鱼得水,甚为欢乐。远处还有傀儡赶来支援,诸多怨气到处钻进人的体内展开附体,江樵低沉:“这下麻烦大了,死就死吧!”

江氏弟子和数以百计的傀儡打成一片,呻吟声悲壮泪残。江樵一面厮杀,另一面又注意照顾年纪小、入门晚的弟子;一来二去,对于自身灵力损耗极大。江塘也在一轮又一轮的搏杀中虚弱下来,脚步虚浮,举剑都显得十分沉重,喘着大口粗气。与江樵会合一处,惬意:“师兄,痛快,真痛快啊!”二人并肩作战,“师弟。”江塘淡然一笑,“师兄,人总会死的,为了保护家园而死,也算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家园守住了,人没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江塘意气风发的说——惟怀永固呗。

“现在还有很多傀儡,在看看江氏弟子死的死,伤的伤。”江塘埋头看着他,“师兄是想让我们走吗?”江樵微微颔首,“有江氏弟子活着就有莲花坞!”江塘冷哼,高傲:“师兄想一个人做英雄吗?我会临阵退缩吗!”“师弟,你听我说。”江塘提剑冲出去砍杀,丝毫不听他的解释。突然莲花坞上空一朵淡紫色的九瓣莲绽放,所有江氏弟子同时望向头顶。璀璨光芒若希望一样走进心间,紫电的气息破空而至,打破桎梏。江樵大喜:“师父!”

“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江氏举剑放声呐喊,心底的阴霾瞬间一扫无存。江晚吟怒目圆睁,恼怒:“你们这些怪物,居然来犯我莲花坞;今日便将你们全部挫骨扬灰,以泻我心头之恨!”三毒出鞘,一道百米有余的剑光斩出,傀儡中伤一片,湖面激起声声爆炸,久久不散,水花浇洒在傀儡身上,洗涤罪恶。

众弟子更加奋勇杀敌,勇往直前。江澄毕竟是当世高手之一,这些傀儡在他眼里和切菜砍萝卜没什么两样!况且本身对傀儡深恶痛绝,十分仇恨,下起手来自然是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惊涛骇浪里残肢遍地!眨眼功夫,侵入莲花坞的傀儡即伤亡过半。江樵迎上去:“师父。”江澄望他一眼,“伤亡情况如何?”

“都还好,不是很多。大部分受了轻微的皮外伤。”江澄斜视灭绝人性的傀儡,缓缓道:“杀,一个都不能让他们离开莲花坞!”江樵执剑飞出,一道赤红影子掠身而来,戾气沉重,邪煞之力浓厚。江澄定睛看去,飞身迎去拦住他:“哪里来的傀儡,找死!”

说话间紫电落向哪具傀儡身上,只见哪具傀儡身材魁梧,怨煞气息极重,远超寻常傀儡;想来是傀儡中的王者,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可以确定的是生前一定是位修真高手,不然无法承受这般精纯怨气噬体。当然,他也是没有自己的灵识,受控作乱。

但是江澄不会去体谅这些,依旧紫电诛杀,一顿鞭打过后,剑光如闪电击入身体。江澄却意外倒飞回来,摔在地上动弹不得,口吐鲜血。江澄辨识一会儿,发怒:“温-若-寒。” 温若寒跃身下来踩住他要下杀手,可惜傀儡身躯过于僵硬;江樵、江塘合力一脚踢退他,护住江澄,其他江氏弟子过来扶他到一旁。

江澄挣开过去,“他是温若寒,被人炼成了高阶凶尸。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躲开!”温若寒身形迟缓瞬间,紫电缠绕住他,封锁了他的活动空间。江澄仙剑斜倚,聚灵气于剑内,一字一句道:“当年没能亲手杀了你,是我此生一大遗憾;今日正好,血债血偿!” 一剑刺进他的胸腔,温若寒发狂震出三毒,抓住江澄猛的扔进湖里。江樵豁出性命,以血为引,使用“万川秋水”。数道剑光爆出无与伦比的光芒和威压,气浪席卷阵阵,犹受凌迟酷刑。此招极耗损修为灵识,温若寒肌肤寸裂,硬是抗下剑压一拳击飞江樵。江澄孱弱地在湖里绝望道:“不——”。强忍着疼痛脱离湖面去接住他,声嘶力竭:“温若寒!啊~!——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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