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地冷,命运尽头。一扇门悄然打开,是历史厚重古朴的气息;虞夫人拿紫电捆着我和江澄,再三叮嘱即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死,他是江家的希望!怨气延伸出的魏婴抽丝剥茧,心疼:“魏婴,醒醒,别在被不堪一击的现实骗了!江家真的对你好吗?想想你最为敬重的江叔叔、虞夫人、师姐、师弟?血浓于水,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江家人!放下你心中执念,做回真正的无上邪尊夷陵老祖吧!”另一扇门砰然开启,一袭红衣,一身芬芳!
“温情!”
“魏无羡,还记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世间黑白善恶岂是你一人可以撼动。放下世人强加给你的包袱,做回自己!世人都说你错,我依旧选择相信你!”魏无羡伸手欲抓住她,转眼又是一阵流光。“我自独来独往,何惧人世浮华!”
“魏无羡,放弃吧!”
“魏无羡,放弃吧!”
“公子,醒醒!”
“呵哈哈哈!”魏无羡终于松开手倒在地上,温宁摸着脖子缓缓吸气,念道:“公,公子,你怎么样了?”经过一会儿的休息恢复,温宁步履蹒跚的走到他身前,弯下身子:“公子!世间险恶,我们又怎能逃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无穷无尽的凄凉萦绕在二人周围,目光所见无人间烟火,半生流离,缘起缘灭,那个前生注定?
半日过去,昏迷的魏无羡醒来,内疚地凝视温宁,说不出一句话来。温宁递过来一个苹果,面容憔悴又带着笑意,“公子,你终于醒了。”魏婴自觉惭愧,接过苹果的瞬间,心血翻涌,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红红的张印浮现,嘴角浸出血丝。“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魏无羡浅笑,“对不起,温宁!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宁挪开身子坐到一旁,玩弄水壶。“公子不必自责,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不是很好吗!”伏魔殿内,魏婴苦笑压抑,现实的压力已令他麻木、害怕。“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伏魔殿;原来我才是真正的魔头!”
吃完苹果精神充足了点,掏出重聚的阴虎符。琢磨:“威力有余,霸道不足。” 转身对温宁说“如果我失控了,你一定要先毁了阴虎符再杀了我。”温宁手里水壶一下摔在地上,脸色苍白,结巴:“不,不,公子不会有事的。”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今生有你这个朋友兄弟,魏婴死而无憾!”温宁低头,拾起水壶默不作声,黯然泪落。自嘲:“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走远。”
魏无羡迈出步子出了伏魔殿,抬头仰望天空。灰朦胧一片,怨气并无丝毫消弭、减少。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曾说过的话,自己十六年前殒身乱葬岗谷底,连自己都不清楚死到什么地方去了。蓝湛、江澄数次下到崖底没得到一丝线索;反而让聂怀桑捷足先登,藏了自己十六年之久,成功躲过仙门百家众多耳目明察暗访;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谷底怨气之重连自己都没弄明白,他居然毫发无损,来去自如。难不成谷底还有其他秘密?
思来想去,终觉得有地方错了!自己曾在谷底待了足足三月有余,改发现的秘密都发现了!可是又有对不上的地方。温宁伸出手掌看着掌纹说:“假使这是我的命运,我?”“温宁,一天到晚想啥呢?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记住,你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等这桩破事完结,我和你一起去游历世间,退出仙门百家,在山情水意里忘怀所有。”温宁充满期待地看着我,对我的话始终深信不疑!
试想人这一生,能有几多忠诚朋友?抚摸他的额头,我感受到了岁月沧桑,光阴百代皆为过客!“相信我,温宁!现在我得再下谷底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温宁拽住我的手臂,浅笑:“公子,我陪你一起去!”见他如此坚定决然,魏婴只好同意,不过先做了声明,“假使我在谷底入魔,威胁到他时;不要有任何顾及,要么杀了自己,要么自己逃走!”他像一个小天使,让魏婴觉得人间还有仅存的温暖。
谷底白骨堆砌,阴森恐怖,比地狱更加可怕,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仙门百家修士不敢踏足的场所!身死十六年,灵识受损,虽有恢复,也不完善。对于谷底的记忆则十分模糊不清。温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额头不停冒出冷汗,四周邪灵乱窜,不见一点阳光踪迹,比大海里的深渊还要黑暗!
各种嘶吼声从每个角落每寸土地中发出,有小孩、有妇人、有王侯、有乞丐等等,三教九流都有;他们发出各种摄人心魂的尖叫、辞话,诱惑人掉进陷阱,激发心灵阴暗一面放大,从而成为一道久违的美味!岐山温氏覆灭后,乱葬岗极少有人被扔下来,这些怨灵长期挨饿,早就饥渴难耐,用各种蛊惑手段企图吃掉我和温宁。
谷底搜索两个多时辰没有半点收获,心神慢慢受到怨灵地侵蚀,魏婴与温宁迅速回到断崖上,俯瞰谷底万丈深渊!内心不寒而栗,一阵乌鸦飞过,“走吧,温宁。我们两人是找不到的,那个地方想来是被聂怀桑毁了或是用某种阵式隐藏了起来!可惜啊,没有敛芳尊那般观察入微的本事!”温宁打个寒颤,张口结舌:“刚才在谷底的功夫,犹如生不如死!哪些怨灵不知在谷底待了多少岁月,怨气之重和永恒黑暗一样令人臣服。”
魏婴摇头,紧握陈情:“不清楚,或许是千年,或许是万年,或许更久!”
“公子,既然这里找不到线索,接下来我们是去不夜天吗?”温宁不安地问道。魏无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思量什么,阴风贯满二人的衣袂,耳廓嗡嗡作响。“去岐山,不夜天城!” 回头再看看荒凉死沉的乱葬岗谷底,两人缓慢下山,马不停蹄地赶去不夜天城!这一去又是三日!
彩衣镇众家主经过多次商量,决定依照泽芜君的方法行动,去往兰陵驻扎,在联合金氏、江氏、聂氏三大世家与宗门展开决战,并将宗门再次驱逐回北荒!金氏长老接到传书,立刻召开会议,同时派人去莲花坞请宗主金凌回来。因为江澄闭关缘故,金凌不想离开莲花坞,害怕再有人来犯;便吩咐来人,众世族要来兰陵驻扎休整,可以,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在金鳞台。距金鳞台五十里处,有一座城,为金氏管理范围,把众世族带到哪里去。此城名唤“凤凰城!”
赶往凤凰城途中,蓝湛心绪不宁,没精打采。蓝曦臣拉他到一旁,期许:“忘机,你是仙督。得有仙督的样子!不能在人前表露心迹!云深不知处虽毁,早晚我们会回去重建。至于魏公子,他有鬼将军在身边,没人能伤他!我们还是抓紧赶路,早日把宗门驱逐回北荒。” 蓝湛愤然不平地盯着他,问道:“兄长,北荒在何处?我想去看看。”蓝曦臣顾视左右,愁云满面,“北荒。”摇头叹气:“北荒在极北之地!传说哪里没有四季划分,终年永夜,不见天光,荒凉贫瘠。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虽然我知道你的秉性,告诉你了你就会去!但是那个地方非比寻常。”随着语气的加重,蓝忘机深感北荒的凶险程度,当即打消念头,拱手行礼:“谢谢兄长。”泽芜君微微一笑!
凤凰城富庶繁华,是金鳞台收入的一大来源;未等世家赶到,金凌已派人去凤凰城上下打点,安排好众世家的吃住问题,并严令驻守凤凰城的金氏弟子不可对众世家修士无礼。进入城内,立马有金氏弟子前来迎接,把各世家修士领往对应住所;请仙督、泽芜君、宋岚等上金鳞台一叙!由于金凌未归,大小事情具由长老金光云执操。
安置好蓝氏弟子,蓝启仁对二人说“金氏请你们,你们就去看看。自己多留个心眼!”此时,一个消失许久的人出现在凤凰城内,来到蓝氏别馆,蓝启仁火冒三丈,疾言厉色:“哼!你,孽障,还敢回来。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屋外蓝氏弟子跑进来围住蓝幸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下手。蓝幸初恭敬地鞠一躬,道:“老先生,多日未见,脾气一点没变,早知道我就不来看你了!”
蓝湛兄弟二人异口同声:“幸初!”听了叔父解释,两人才明白蓝湛下山之时,他便偷偷离开了云深不知处,打伤平阳姚宗主;云深不知处毁灭都不曾归来!现在敢跑来凤凰城,必须家规处置,不然难平心中怒火!泽芜君出言:“叔父,幸初性子我是知道的,只怪我对他的管理有别于其他弟子。此刻正直用人之际,他的修为能力,和思追、景仪不相上下;若要处罚,也等事情完了以后再罚不迟。”蓝启仁怒目而视,拂袖出去。蓝幸初上前一步谢道:“多谢泽芜君相救!”
蓝湛头也不回,冷冰冰:“你好自为之!”蓝幸初朝他抱剑行礼,转身出去,一身傲气不减。“兄长,他身上戾气太重,你为何?”蓝曦臣看向他的背影,强调:“忘机,魏公子不也是满身戾气吗?为何你容的下他,就容不下幸初呢?”蓝湛严肃:“兄长,魏婴与他不一样。你还想敛芳尊一事重演?”泽芜君脸色铁青,“忘机!人是善恶的交织,吹毛求疵太苛刻了吧!”蓝湛沉默不语,大步流星的出去。
看见含光君性情大变,冷言冷语。蓝思追纳闷:“含光君最近怎么呢?”蓝曦臣走出来站在门前,负手:“思追,你去看看幸初,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蓝景仪凑了过来,“泽芜君,含光君从西南地区回来更像心事重重的。那日西南边境和幸初相遇,含光君怒不可遏,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蓝曦臣察觉到西南之行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忘机信仰动摇的事情,不然他不会如此暴躁。询问:“景仪,刚才你说幸初在西南边境与你们相遇?”
“没错!他好像在哪里等了很久!因为西南地区山高雾浓,瘴气弥漫,只有出了西南边境才能御剑飞行。和我们说了两句,便骑上一匹枣红马飞向西南地区;那马很独特,能长出双翼。后面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西南,不对!你俩先去探探他的口风,我先和忘机去趟金鳞台。”蓝曦臣叮嘱道。
“思追,回来好几天都没能和你好好说说我们的西南之行!可谓惊心动魄,荡气回肠!”蓝思追羡慕地注视他,“景仪,快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其实,岐山之行也遭遇了很多事情。”蓝景仪睁大眼睛,问道:“不夜天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蓝思追抿嘴愁眉:“说来话长,九死一生!”“那我们边走边说。哦,对了,还得去找幸初。”
“其实,我觉得幸初一直有心事!而且,他看世间的角度与我们大相径庭。在云深不知处一直压抑自己真实想法,偷偷离开了则十分明显!”蓝景仪不明白,于是删繁就简地谈了一下岐山不夜天城中的事情。他屏息凝神,振振有词:“他的行事作风和宗门之人极其相似。”一语惊醒梦中人,二人不由心头一紧,惊魂不定。蓝景仪接着说“我们在西南蜀中了解过宗门行事,听含光君和魏前辈说,宗门行事原则性很强。而且,幸初手执仙剑‘谪仙’是比‘避尘’更高等级的仙剑,偏偏又不属于云深不知处!”蓝思追若有所悟,脱口“或许,他和我们一样,都不是蓝氏子弟!是被抱回去的。‘谪仙’剑是他家传仙剑!”
“假使我们猜的不错,那么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蓝思追不解地问。蓝幸初从背后拍打他俩的后背,“去哪里呀?景仪、思追!”蓝景仪被吓一跳,像是做了亏心事。“你,你听见我们说什么了吗?”他点点头,随意:“我不是宗门之人,也不会做对蓝氏有害的事!这点你们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