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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动手跟动枪不一样

月,暂盈,还缺。

明星未高,繁霜肃面。

史大路看了下时间,凌晨一时十三分四十八秒。

从毛小毛口中得知,老李掉了半嘴牙,买卖被讹走了。

从安易口中得知,老李已经被送到医院,离特警队很近的医院。

安易是今晚出警的领队,跟史大路相交莫逆。

史大路同安易最后一次通话,提出两个请求。

一是,保护好老李的安全,尤其是今晚。

二是,四小时内持续不断发送黄沙的定位给自己。

每一个社会体系内的人都必须佩戴发环,身份识别,通讯,当然也包括定位。

发环依靠本人生物电供能,超过一小时与本体失联,视为违法行动关键证据,并强制锁定。

失去警察身份的史大路只能靠安易帮忙,他已经无法进入安全系统查询他人定位。

“你特么谁啊?知道现在几点不?”王平生睡意朦胧的声音传入史大路耳中。

“我,史大路。”

“凑,你疯了吗?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想你了。”

“滚,我一点儿都不想你。有屁快放,没事挂了。”

“明天,我要去投奔你。四小时后我会把发环毁掉,到边境什么地方你能给我接出去?”

“大哥,我服你,一句话就能让我不困。先把啥事详细说清楚。”

史大路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就这么点屁事,值得你跑路?”

“已经发生的不需要,一会儿发生的可能就需要了。”

“哦,你要做了黄沙?”

“嗯。”

“他是张百壶的人,张百壶名声不错,你找张百壶谈过没?”

“没,我也不想找。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控制不了黄沙,能感觉的出来。我不想有后患。”

“哦,就要干是吧。要不你等我两天。我小时候曾梦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特么壮志未酬,就被你气走了。你等我回来,咱俩干票大的。把百壶社团铲一遍,也算还家乡一个朗朗乾坤。”

“滚犊子,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弄出去?不能我就不跟你废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打算做了黄沙,但不投案自首不像你的性格。你是怕被制裁后有人报复,所以跑路给他们悬个雷,威慑一下是吧?”

“嗯。”

“相信我,你一个人吓不住他们。”

“我拜托了警队兄弟,明天就开始打黑行动。”

“如果我没记错,黄沙有个亲哥叫黄粱,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史大路沉默了。

“这其实也不重要,关键问题在于你们实力不对等,你明白没?”

“我不阻止你做事,你留他一条命看看对方反应。四十八小时内,我肯定回来。你要躲好了,我给你撑腰。你要躲不好,我给你收尸。”

“你咋给我撑腰?”

“利用你的关系,把所有百壶社团相关人的资料形成书面文件,尤其是跟黄家兄弟有来往的,包括产业,下属,亲朋好友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剩下的这里说不清楚,我来了会告诉你。”

“另外告诉你一点,不管你要搞什么事,对方应该不会主动报警。如果你有信心阻止对方定位你,发环都可以不用毁掉。最后麻烦你告诉我来了怎么联系你。”

王平生的话给史大路提了醒,他可以定位别人,别人同样可以定位他。

“江哥,帮个忙,把我列为一级线人。再把百壶社团所有资料传给我,具体到人。”

“我怀疑有人犯罪,想查一下。”

“你不知我有神经衰弱啊,半夜来搞我。真有啥消息,不准给别人啊。”

“得嘞,快点哈,现在就用。”

“那我还用睡么?要不现在找你去?”

“你睡你的,我只是分析。”

“那好,你现在不是警察了,别自己瞎干啊。哥哥立功亏不了你。”

史大路完美利用了一个规则漏洞,社会上有三种人无法定位,有荣誉的人,证人,犯人。还有一种人可以申请临时切断,无法在二十四小时内查询任何有效信息和行踪轨迹,在职刑警都有这个权限,那就是线人。

头套,面罩,防护服,紧身衣,匕首,腕刃,夜视镜,电磁干扰仪。这是他仅有的装备,本以为是永远的纪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凌晨一时二十八分十九秒。

看了下黄沙一小时没有移动的定位,他可以小憩二十分钟。

杀,还是不杀?

这是个问题。

窗外蟾照,幽影朦胧。

月黑,杀人夜。

今夜的月,很白。

史大路摸起了一把羊角锤。

凌晨二时二十二分二十二秒。

一前一后两声凄厉的惨叫,一人相同的音调,划破寂静的夜。

黄沙从睡梦中被剧烈的疼痛震醒。

不等他睁开眼,又是狂暴的一锤。

“啊,啊。”撕心裂肺的巨疼潮水一样一浪一浪拍击脑海,他甚至没有看清袭击者的身影。

凌晨二时二十四分十八秒。

镜子前的黄沙两侧腮帮高高肿起,还有两道鲜血淋漓的撕裂伤口。

牙掉的不多,左面两个,右面三个。

凌晨二时三十二分五十五秒。

换装后的史大路出现在距离最近的医院厕所中,顺手从医生值班室摸了一件白大褂和一个医用口罩。

插上卫生间的门锁,开始静静查看不断移动的黄沙定位。

如果判断失误,他没有朝这里来,自己就得跟着他走。

运气不错。

黄沙开始向这里移动。

史大路缓缓打开一包能量食品,吃过后,他决定睡半小时。

凌晨二时五十五分。

七八个彪形大汉如狼似虎地直扑老李所在病房。

老李在睡梦中被人薅了起来。

“史大路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

“立刻联系他。”

老李哆哆嗦嗦地打开通讯器,一阵忙音传来。

“联系不上啊。”

来人呼叫黄沙。

片刻,脑袋被包成木乃伊状的黄沙影像出现在病房中。

俩说话漏风的木乃伊开始对话。

“李秃子,史大路袭击了我,你还能替他抗?”

“黄二哥,你确定是史大路干的?”老李战战兢兢的反问。

“不是他还有谁?我刚敲完你的牙,我的牙就被人敲了。”黄沙恶狠狠地说道。

“黄二哥,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我老李没什么大能耐,谁都可以踩,但唯一自豪的一点,说过的话,还都是算数的。”老李偏头看了看病房里挤满的人。

“把他带出去,弄死沉海里。”

“等等,黄二哥,你再想想,现在事情还能挽回,咱别走绝路。我不想前头走了,你后面跟着就来。”老李是真不想死,搁以前他哪敢威胁黄沙。

“凑,先给我打,我看着他有多能抗。”

老李被人像摔破麻袋一样狠狠扔在地上,雨点般的拳脚飞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叭的一声枪响。

“警察,所有人,双手抱头,立刻蹲到地上,否则将被当场击毙。”

病房门被一脚踹开,嘈急踢踏的脚步声还在由远及近,不断传来。

黄沙一看,立马断线,全息影像瞬间消失。

凌晨三时零三分四十二秒。

“大哥,咱们在警队的关系硬不过史大路,抄不到他的位置。要不向张老大求援吧。”

黄沙身边只剩两个兄弟陪他就医。

三更半夜,能动员的大部分人手在另一个医院被警察一锅端掉。

“打针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医生推着医疗车走进病房。

“这不挂的点滴么?咋还打针呢?”

“哦,他脑子也有病,需要加大剂量。”随着话语,医生抬手把针管甩了出去。

深深扎进毫无防备的黄沙左肺。

“他是史大路。”黄沙怒喝,一咬牙拔出了针管,噌地带出一管血水。

甩出针管的同时,史大路左手稳稳捏住了距离他最近那个人的喉咙,手指发力收缩。

他的眼睛始终冷冷紧盯着黄沙。

右边的人猱身扑来,一把抱缠住史大路。

“大哥,快跑。”

谁敢说有信心制服一个暴怒的前特警队长?

可是往哪儿跑?

唯一的进出路,病房门口已经被堵死。

“黄沙,不用跑了,明年的今天,我给你烧纸。”史大路稳定的声线尽显阴沉冷酷。

感受到左手捏着的人,身体已经瘫软,抓住史大路左腕试图推开的双手也无力滑落。

史大路松开手掌。

他并没有想杀死对方,否则瞬间发力即可掐碎脆弱的喉骨,而不是缓缓用劲让他窒息。

黄沙慌了,再凶悍的人受伤时,也难免心灵脆弱。

史大路着意给他留出时间疗伤,就是要消磨其怒火,用疼痛逼出其潜藏内心深处的软弱。

王平生说得对,杀人不能一劳永逸,反而后患无穷。

他要在这个夜晚给黄沙留下终生难以磨灭的恐惧。

黄沙拔出针头,抄起输液用的盘架,大喝一声用顶端朝史大路面孔刺去。

史大路以抱住自己右手和半边身子的人为支柱,左右脚交替蹬墙,闪过黄沙刺击。

“大哥,打不过他的,你跳楼跑。”

看到兄弟为自己拼命缠住史大路,还发出惨烈的呼喊。

而史大路竟似完全不在意,双眼始终以残忍的平静注视着自己。

黄沙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往头部倒流,让他一阵阵眩晕。

他害怕了,死亡从未如此近在咫尺。

对方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黄沙收回输液架,转身击碎窗户,没有半分迟疑跟着跳了出去。

二楼而已,跳出去就不会死。

听到随着重物坠地的闷响紧跟着传来黄沙的哀嚎,史大路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凌晨三时零七分五十五秒。

夜很深,时间也很长。

史大路扭头看着抱住自己的年轻人,他紧张的面容抽搐。

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糊了一脸,也不知是挨打痛苦所致还是害怕引起。

在对方眼中,自己一定如恶魔一样冷血无情。

黄沙一瘸一拐,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奔跑着。

人体胸膜腔本是一个不含空气的密闭潜在性腔隙。

史大路故意拉开空管注射器,刺破这个封闭组织,并在遇阻惯性带动下将空气注入,形成气胸。

空气在胸腔模内持续刺激黄沙的末梢神经,让他不时承受着针刺刀割状的疼痛。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更不敢停下脚步。

他只想尽可能的远离这个疯子。

这个时间正是夜最黑暗的一段。

黄沙从未如此期盼黎明到来,却还要往最阴暗处行走。

无边的寂静弥漫整个世界,只有黄沙沉重的脚步,急促的喘息声回荡。

凉意穿透身体,刺入骨髓。

通讯器不知丢在哪里,发环没有强制呼叫功能。

对,发环,他一定是用发环定位自己,黄沙思路豁然开朗,几分钟前自己托人追查史大路定位无效。这不正说明对方可以完全据此追索自己?

黄沙扯下发环,远远丢开。

以后的麻烦在今夜的生死前不值一提。

史大路拾起被黄沙遗弃的发环淡淡一笑,随手抛在地上,用脚碾了几下。

黄沙粗重的呼吸像破了的风箱,双腿酸痛,全身疲软。

他跑不动了。

夜色如墨,仿佛浓厚的永远无法化开,看不到尽头。

背后似乎总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咚咚的心跳,阵阵的眩晕,预兆着无路可逃。

不慌不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钻在草丛里的黄沙像玩捉迷藏的孩子,天真的以为只要闭上眼睛,别人就永远看不到自己。

“你好呀,黄二哥。”

“史大路,你想怎样?”黄沙浑身颤抖,嘶哑着从嗓子中挤出声音。

“夜半,夜半,时刻循环。始终有终始,世界本如此。你又何必如此惶恐?”史大路不紧不慢的拔出匕首。

“史大哥,我错了,咱们重新谈,我保证让你满意。”黄沙的眼泪难以控制的夺眶而出。

“好啊,我最喜欢谈了,你说,我听着。”

史大路微笑着礼貌回应,一脚踩住黄沙胸膛,一脚踩住黄沙左手,慢慢蹲下身去。

“老李的场子,我不要了。啊!”

史大路匕首锋刃缓缓刺入黄沙左腕,小心的避开血管,慢慢转动,找到目标后,奋力一挑。

崩的一声脆响,黄沙的手筋已然割断。

“啊,啊,史大哥,我没说完啊。”

“哦,不用着急,慢慢说,我听着呢。”史大路客客气气回答,一脚将黄沙踢翻过去,脸朝下,背朝上。

又用一只脚踩住黄沙的左脚。

“我真错了啊,所有的事情,我绝不追究,我保证什么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啊!”

史大路的匕首又探入黄沙膝弯,专业的挑脚筋可不是指脚踝那里。

“你配合一点儿,就不会太疼。”史大路柔声细语。

手中的匕首左右转动,找到最粗壮的那根大筋,全身发力。

嘎巴一下,随着黄沙的哀嚎,左腿已经不由自主的弯曲起来。

“我赔偿,我赔偿啊。三百单位漫纳,是我所有能拿出来的,我发誓,我保证,你相信我吧。”

嘹亮的警笛声远远传来,

史大路起身离开。

凌晨四时一十三分。

夜将过,天未白,

锦鸡啼,舒长啸,

归路晚,月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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